“曹洪二十萬畝土地被我剝奪殆盡,曹洪莊園裏的負責人,那些門客,他的奴仆,被我殺了何止一百?”
“被殺的姓曹嗎?”
郭鵬沒話了。
族人被殺,肯定是她心裏邁不過去的一道坎兒,而對於郭鵬來,也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良久,郭鵬長歎一聲。
“你若怨我,我無話可,但我不認為我錯了。”
“臣妾不敢。”
“你我之間一定要如此嗎?阿貞,你十六歲侍奉我,至今二十年,我對你是在乎的,我不希望你一直這樣下去。”
“多謝陛下垂憐……”
糜貞的聲音帶著些哽咽。
郭鵬歎了口氣。
“若你希望,我可以恢複子仲的爵位,恢複他的身份,赦免糜氏的罪過。”
糜貞不話,哭聲漸漸壓抑不住。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而哭。
或許郭鵬也是知道的,隻是他不想往深了去想,他沒那個精力了。
所以郭鵬對此無可奈何,他隻能將侍奉糜貞的宮女叫了進來。
“伺候好貴人用藥,吃穿用度,不準有絲毫缺少,貴人若有閃失,孤必不饒你。”
宮女跪在地上。
“奴婢遵旨。”
完,郭鵬又看了看糜貞,糜貞依然不肯把頭轉過來,郭鵬微微歎息,便站起了身子。
“你多休息,多吃點東西,改日我再來看你。”
完,郭鵬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糜貞的寢宮。
是常去看她,從三月初到四月底,郭鵬也就去了一次。
糜貞還是躺在床上,比上次更瘦了,完全看不出當年豐腴美饒模樣,精神也完全不好。
郭鵬很生氣,責問太醫院裏的禦醫。
禦醫戰戰兢兢,他將竭盡全力。
除此之外,郭鵬也再沒有去看過糜貞。
原因無他,壓抑,素琴殿裏過於壓抑。
他的壓力已經非常沉重,平日裏的壓力已經非常大。
與群臣一日百戰,為了權力勾心鬥角喪盡良,有些時候他都覺得自己不像是個人,而像是一台權力機器,機械式的為了保護權力而不斷地行使權力。
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泡在權力的臭水溝裏一樣喘不過氣來。
他去後宮隻是為了放鬆,消遣,釋放壓力,讓他沉重的心情得到稍微的舒緩,稍微能喘口氣,如此才能繼續前進。
每日見到的都是人間醜惡,見到的都是貪婪和諷刺,和這個下最優秀最聰明的一群人過招,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要的是休閑,是放鬆,而不是去增加心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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