篦頭

    篦頭者被賊偷竊。次日,至主顧家做生活,主人見其戚容,問其故。答曰:“一生辛苦所積,昨夜被盜。仔細想來,隻當替賊篦了一世頭耳。”主人怒而逐之。他日另換一人,問曰:“某人原是府上主顧,如何不用?”主人為述前言,其人曰:“這樣不會講話的,隻好出來弄卵。”

    頭嫩

    一待詔替人剃頭,才舉手,便所傷甚多。乃停刀辭主人曰:“此頭尚嫩,下不得刀。且過幾時,姑俟其老老再剃罷。”

    取耳

    一待詔為人看耳,其人痛極,問曰:“左耳還取否?”曰:“方完,次及左矣。”其人曰:“我隻道就是這樣取過去了。”

    同行

    有善刻圖書者,偶於市中喚人修腳。腳已脫矣,修者正欲舉刀,見彼袖中取出一袱,內裹圖書刀數把。修者不知,以為剔腳刀也,遂絕然而去。追問其故,則曰:“同行中朋友,也來戲弄我。”

    偷肉

    廚子往一富家治酒,竊肉一大塊,藏於帽內。適為主人窺見,有意作耍他拜揖,好使帽內肉跌下地來。乃曰:“廚司務,勞動你,我作揖奉謝。”廚子亦知主人已覺,恐跌出不好看相,急跪下曰:“相公若拜揖,小人竟下跪。”

    船家

    一人睡倒,戲語人曰:“我好像一隻船,頭似船頭,腳似船尾,肚腹似船艙。”又指陽物曰:“這個豈不像撐船的?”人曰:“那裏有這等垂頭喪氣的家長。”答曰:“你不曉得,搖船的時節,從來是軟臘塔的,一到討船錢時,便硬掙得不像樣了。”

    稍公

    稍公死,閻王判他變作陰戶。稍公不服,曰:“是物皆可做,為何獨變陰物?”閻王曰:“單取你開也會開,擺也會擺,又善搖,又善擺。”

    水手

    船家與妻同睡,夫摸著其妻陰戶,問曰:“此是何物”妻曰:“是船艙。”妻亦握夫陽具,問是何物,答曰:“客貨。”妻曰:“既有客貨,何不裝入艙裏來?”夫遂與雲雨,而兩卵在外。妻以手摸曰:“索性一並裝入也罷。”夫曰:“這兩個是水手,要在後麵看舵的。”

    賣淡酒

    一家做酒,頗賣不去,以為家有耗神。請一先生燒楮退送,口念曰:“先除鷺鷥,後去青鸞。”主人曰:“此二鳥你退送他怎的?”先生曰:“你不知,都吃虧這兩隻禽鳥會下水,遣退了他,包你就賣得去!”

    三名斬

    朝廷新開一例,凡物有兩名者充軍,三名者斬。茄子自覺雙名,躲在水中。水問曰:“你來為何?”茄曰:“避朝廷新例。因說我有兩名,一名茄子,一名落蘇。”水曰:“若是這等,我該斬了:一名水,二名湯,又有那天災人禍的放了幾粒米,把我來當酒賣。”

    酒娘

    人問:“何為叫做酒娘?”答曰:“糯米加酒藥成漿便是。”又問:“既有酒娘,為甚沒有酒爺?”答曰:“放水下去,就是酒爺。”其人曰:“若如此說,你家的酒,是爺多娘少的了。”

    走作

    一店中釀方熟,適有帶巾者過,揖入使嚐之。嚐畢曰:“竟有些像我。”店主知其秀才也,謝去之。少焉,一女子過,又使嚐之,女子亦曰:“像我。”店主曰:“方才秀才官人說‘像我’,是酸意了,你也說‘像我’,此是為何?”女子曰:“無他,隻是有些走作。”

    著醋

    有賣酸酒者,客上店謂主人曰:“肴隻腐菜足矣,酒須要好的。”少頃,店主問曰:“菜中可要著醋?”客曰:“醋滴菜心甚好。”又問曰:“腐內可要放些醋?”客曰:“醋烹豆腐也好。”再問曰:“酒內可要著醋否?”客訝曰:“酒中如何著得醋?”店主攢眉曰:“怎麽處?已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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