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錚笑了笑,“你們剛才也聽說了,大通錢莊和開寶錢莊要成立匯聯號,正好,如果咱們運作得當的話,將這兩個禍害一塊兒除去。”

    “啊?”蔡勇和祖傑大吃一驚,大通錢莊和開寶錢莊占了大齊國近八成的錢莊業務,其財勢之雄,恐怕連富可敵國都說輕了,宋錚竟然說要將兩者一齊除去,也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宋錚說出這句話,換一個人就會被斥為白日做夢。何況眼下的呂家,正被刑部追索二十八萬兩銀子。

    “當然,現在還言之過早!”宋錚笑道,“眼下,有一件大事要讓你們去辦。待我先寫幾封信,你們拿著,明天一早就出門。”

    說做就做,蔡勇很快為宋錚研好了筆墨,宋錚鋪開紙張,連寫了四封信。其中兩封是寫給李邕熙和李元震,另一封是寫給尚在密州守備楊仝,還有一封是寫給在老家宋家莊的姨奶奶。

    第二天一早,蔡勇帶著劉茂和袁璋奔趕赴嵩山,而祖傑則領著十名親兵趕往密州。

    已經進入農曆五月,江寧的天氣已經很熱了。不過,五月初二這一天,天空飄起了細雨,微風也輕輕地吹著,一時間煙雨迷漫,仿佛又回到了晚春。

    秦淮河畔,綠柳如蔭。正是“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

    位於江寧城中秦淮河北岸的匯通商貿行交易樓,依然是商賈如雲。一個個大腹便便的士紳,在門口相互拱手打著招呼,步入交易樓內,把一把把油傘和濕漉漉的夥計留在樓外。

    交易樓內,幾十名嬌俏的美婢迎候在那裏。美婢們身穿紅、綠、藍、白四種衣服,不同行業的客商被領到不同的交易廳中,查看行情,確定買家賣家。

    盡管交易樓是彌漫著銅臭的地方,但再俗的商人也不會在此露出粗鄙之態。且不說匯通商貿行是聖上親題的牌匾,就是隨便撿一副不起眼的對聯,都是“生意如春意,財源似水源”這樣的句子,再看撰寫著,竟是韋不周這樣的儒學大師。書畫名品、陳設雅致,再加上一個個文質彬彬的婢女和交易人員,誰還好意思在這裏大聲吆喝?

    士農工商,商人算是低賤階層,附庸風雅幾乎成了他們的本能。而匯通商貿行把俗事做雅,也算是順應潮流。

    拚命向文化階層靠攏的商賈老爺們,很少會親自去指揮那些搬運夥計們。如果做成了買賣,他們便將憑據傳給在樓外的管家或者夥計,讓他們拿著憑據到城西的商貿行庫房進貨出貨。至於老爺們,則轉到相鄰的雨香樓或雨花樓,喝酒聽戲,眠花宿柳。或者到門前的秦淮河上包下一條畫船,會友賞景,也算是人生一樂。

    老爺們享樂,當管家和夥計的就要跑腿。匯通商貿行還算不錯,在秦淮河畔建了一道長廊,可供遊人歇息,亦可供販夫走卒遮風避雨。

    在長廊的西端,一個少年頭戴鬥笠,身穿褐色短衣,腳下的布鞋上還沾著一點泥沙,看上去與周圍的夥計們沒什麽區別。

    少年打量著對麵的交易樓,喃喃道,“還好,看來瑞豐錢莊的事情還沒影響到這裏。”

    “兄弟,你說什麽?”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黑臉小夥子問道。小夥子與宋錚打扮相仿,隻是長得更加粗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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