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了兩下脖子,郎伯川眼睛終於睜開了,頃刻便明白了自己的形勢。

    直到這時,宋錚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地喘了幾口粗氣。自從練習春陽譜以來,宋錚的氣脈尤為悠長,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極限在什麽地方。

    不過,宋錚知道,今天是真的不遺餘力,也真的勞累,甚至比幾年前背著瑟兒過黃河時還要累得多。

    “先生,咱們這是在哪裏?”郎伯川哆哆嗦嗦地問道,身上多一層血衣,並沒讓他感覺好很多。

    宋錚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逃來逃去,我也迷路了。”

    郎伯川徒勞地四處望了望,到處是斑駁的樹影。由於失血,郎伯川的視野有些模糊,遠處的山峰怪岩如同一頭頭黑乎乎的怪獸,正欲擇人而噬。

    郎伯川打了一個激靈,不由得又裹了裹身上的血衣。依舊是透骨的冰寒,“先生,真冷……”話未說完,他才發現,不遠處的宋錚更加單薄。

    低頭看了看滿是血腥氣的衣服,兩個時辰前的那一幕幕,仿佛又一瞬間湧進郎伯川的腦中。他顫抖地張開嘴唇,卻什麽也發不出,隻是渾身的戰栗。

    宋錚略坐了盞茶工夫,功行一周,疲乏有所減輕,這才站起身子。“殿下,你稍候片刻,我到高處去看看方位。”

    郎伯川又蜷縮了一下身子,機械地點了點頭。宋錚見狀,又鑽到路旁,將半人高的茅草割下一大抱,全撒在了郎伯川身上。他不敢舉火,自是怕被敵人發現。

    宋錚向上走了四五十丈,看到左前方有一顆巨石,便沿著大樹爬了上去。

    站在巨石上四處打量,尋找山峰的樣貌,又大體回憶了一下自己逃亡有具體過程。宋錚皺起了眉頭。

    眼下,他不知道身處何鄉,惟一確定的是已經深入到青城後山之中。山路也越來越荒涼,人的痕跡越來越少。

    “不能再往裏走了。”宋錚自言自語道,再往裏走,將是連綿數百裏的山峰,宋錚自己一個人都沒有把握能出去,何況還要背著一個郎伯川。

    又仔細確認了一遍方向,宋錚這才走下山石。再一次用慘無人道的方法把郎伯川喚醒,宋錚將他縛在自己身上,沿著山林間空闊處行走。

    “殿下,你覺得這次刺殺咱們的應該是什麽人?”為了防止郎伯川睡覺,宋錚不得不找話題。

    “不……不知道。”郎伯川有氣無力地回答。

    “殿下不是不知道,是不敢承認罷了。”宋錚不得不撿一些能刺激郎伯川的話說,隻有調動他多種情緒,才能使郎伯川頭腦保持清醒。

    半天後,郎伯川才回答,“他在邊關,怎麽會幹這種事?”

    宋錚輕聲一笑,“太子丹跟著荊軻到秦國去了麽?”

    “我待他不薄。”郎伯川身子繃了繃,顯然有些激動。

    “這種事有時候隻論成敗,不論人情的,殿下安不知玄武門之變乎?”

    “他要皇位我可以給他。”郎伯川不甘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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