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黝黑,宋錚已經徹底迷失了方向。

    時間已經接近子時,天上的月亮被一層薄霧遮住,朦朦朧朧。周圍是濃得化不開的密林,林間小路仿佛完全被遮掩住了,使人如同墜入荒涼的群山之中。

    自從兩個時辰前僥幸背著郎伯川逃出生天,宋錚一陣亂逃。他不敢順著祖師殿或者高台山兩個較熟悉的路去,那是兩條死路,隻有沿著不知名的小徑跑,有些荒不擇路。

    在山間密林中,縱然月光明亮,郎伯川也分不清道路。何況因為失血,郎伯川麵色蒼白,渾身如同篩糠一般,頭腦現是昏昏沉沉。幸好,刺客們也不熟悉道路,在宋錚不惜體力的奔跑下,終於甩掉了他們。

    宋錚停下來傾聽了一會兒,聽不到什麽動靜,便在一個背風處停了下來,將郎伯川解下,又割了幾把亂草,墊在他身後,讓他斜倚在一塊兒石頭上。

    “殿下,怎麽樣了?”宋錚搖了搖郎伯川的胳膊。

    “還撐……撐得住!”郎伯川機械地回答著,兩眼緊閉著,身子軟榻榻的。若非宋錚扶著,他連坐也坐不住了。

    宋錚摸了摸郎伯川的額頭,冰涼冰涼的,像是結了一層霜;又摸了摸他的脖頸,依舊是一片冰涼。

    查看了一下郎伯川的中刀處,還沒有結痂。他中刀不淺,血也流了不少,所幸沒有插動動脈上,並無生命危險。真正要命的是現在這個天氣,還有就是郎伯川本人的鬥誌。

    現在是正月,天氣非常冷。除了山坡向陽處,大部分山峰的山腰以上,還蒙著白茫茫的雪。給宋錚逃亡帶來了不便,所以一路上來,他盡量不選擇太高的山路,以免路上的雪跡暴露行藏。

    不過,這份寒冷卻是要人命的東西。郎伯川身為太子,何曾遭受過如此大的苦?宋錚沒有辦法,隻好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郎伯川圍上。那外套上都是血染,硬梆梆的,像是上了一層血漿。

    郎伯川的大腿上粘粘糊糊的,血漬未開。由於時間緊迫,隻是在大腿根處草草紮了一個布條。這樣自己不能完全止血。

    這一路上東奔西突,始終在劇烈的震顫中,郎伯川的腿傷不能売全凝結。這也是造成他失血過多的一個原因。

    宋錚身上帶著金創藥,這是他上一輩子養成的習慣,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場。他用魚腸劍將郎伯川的衣服割開,露出傷口,將金創藥敷上,又撕下一塊半尺寬的布條,連連纏了幾圈。

    郎伯川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渾身抖得更厲害了。不過,依然沒有睜眼。宋錚知道他身體太過虛弱。如果遲遲找不到安歇之處,今天晚上恐怕就要交待了。

    “殿下!殿下!”宋錚又輕叫了兩聲。

    郎伯川嗯了一聲,喃喃道,“我……我好困,讓我睡一會兒。”

    宋錚哪敢讓他睡,恐怕這一睡下,就再也醒不來了。這個條件下,他也顧不上什麽了,連連拍了幾下郎伯川的臉。郎伯川隻是用胳膊無力的揮了一下。

    宋錚沒有辦法,隻好把手放在他的傷口上,使勁地一嗯。

    “嗥……”郎伯川痛極大呼,被宋錚把嘴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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