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上清宮正殿,郎伯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滿臉的輕鬆之色。對於祭山這個活,郎伯川實在是沒什麽興趣。與老爹不一樣,郎伯川是典型的“子不語怪力亂神”,祭祖祭天也就罷了,大冷天跑到這青城山來祭山,純粹是瞎折騰。

    不管怎麽說,已經完活了,總算能在這青城山暢玩一番。青城山分前山後山,道觀遺跡主要集中在前山,後山則群山茫茫,人跡罕至。眼下雖不能深入後山玩耍,但在前山這塊地界,還是大有可玩的。朝陽洞、祖師殿、常道觀,自是必去之處。

    當即,郎伯川帶著總共二十名護從,與宋錚一齊下山。下山腳程自然快些,一個多時辰,便到了朝陽洞。

    朝陽洞洞口向東,麵向日出方向,傳為寧封丈人棲息處。深廣數丈,裏麵別有洞天。隨行人員點燃火把,郎伯川與宋錚進去轉了一圈,慨歎了幾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並合作了一首詩,便轉了出來。

    “走,我們先去祖師殿,回來正好安歇在常道觀。”郎伯川興致頗高。在城裏有無數眼睛盯著,說話辦事都有準繩,郎伯川不得放浪形骸。而眼下由於祭山,青城山已經被封了,除了各觀在籍的道士,尋常人等無法上山,所以幽靜得很。除了隨侍的護從,漫山遍野不見個人影,郎伯川不由得也要放縱一回。

    宋錚含笑點頭,當即隊伍轉向祖師殿方向。

    青城山是群山,以祭山所在的彭祖峰頂,即高台山最高,其他的丈人峰、天倉山都要矮一些。祖師殿便在這天倉山上,雖然不像彭高台山那麽難以攀爬,但對於稍顯文弱的郎伯川來說,顯然是項挑戰。他又不肯坐轎子,以至到達祖師殿時,已經十分疲憊,暫時沒了指點江山的豪情。

    宋錚一直不疾不徐,笑談風月,臉不紅氣不喘,讓郎伯川的一眾護衛都吃驚不小,紛紛暗自嘀咕。

    中午在祖師殿用過飯後,郎伯川恢複了元氣,遂又起了興致,領著宋錚圍著道觀轉了兩圈,留下了七八首應景的詩文,方下山而來,時已太陽西斜。

    “前麵便是常道觀了,亦即天師洞者。”下山比較輕快,郎伯川倒也不喘了。

    宋錚前番上山時曾路過常道觀,隻是沒得其門而入,這次亦好好打量了番。

    說起來,天師洞才是青城山的主觀,規模自非其他道觀相比。老遠便可見天師洞的三清大殿,琉璃飛簷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四周暮靄流動,若隱若現,端的是一派詳和之景。

    “如此美景,怎可無詩!”郎伯川為美景所動,當即思索起來。

    宋錚笑道,“山路似近實遠,天色漸晚,太子爺還是快些得好。”

    郎伯川無奈地笑道,“宋先生何至如此無趣,壞人詩意。”宋錚搖頭不搭話,加快向下行去。郎伯川也隻好加快了腳程。

    緊趕慢趕,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常道觀門口,自有太子護從上前叫門。片刻之後,大門打開,一高一矮兩名道僮迎了出來。

    宋錚眉頭微蹙,感覺有些不妥。要知道,作為蜀國天子關注之地,常道觀又是主觀,迎門的道僮自然非常講究。但眼前的兩名道僮相差也太大了吧。矮者看上去十六七歲,麵目清秀,還算說得過去,隻是麵色蒼白,似患病一般。高者年紀卻有二十左右歲,身體粗壯,手腳寬大,雖賣相亦不錯,但宋錚總感覺他身上有一股凶戾之氣。

    通過大門再往院內看,佑大的前殿隻點了兩盞燈籠,燈光昏黃,顯得十分幽暗。遠端的大殿內,倒是燈火通明,隱見七八名道士,正中一人背向大門方向,仿佛正在參拜天師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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