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何不堪了?”

    “臣在江寧多年,對此子知之甚詳。宋錚甫中武狀元,便大肆收受賄賂。接著又取媚逄檜,與逄檜之女勾搭,弄得江寧滿城風雨。偏偏此子善於媚上,不知使了何種手段,哄得那小皇帝稱其為‘宋師’,甚至連其父也成了小皇帝的老師,以至有‘父子兩帝師’的戲言。偏偏此子沒有‘帝師’的覺悟,貪忍好色,心狠手黑。甫一出任右司監正,便殺了數人,以至江寧城對其談虎色變。”

    “能在黃元度和逄檜那兩條老狐狸眼皮底下混得風生水起,也算很有本事了。不過,此子人品如此不堪,恐怕也難成大器。大齊婦人當政,出現這樣的奇葩倒也不奇怪。”郎正淳嗬嗬笑了兩聲,滿是諷刺之意。

    “陛下,宋錚為人雖多受詬病,但智計卻屬超卓。眼下大齊正猛攻關中,此子來我蜀國,恐居心不良,我們還需要慎防之。”

    “大齊的那點兒心思,朕自然明白。不就是想讓我們坐視他們進軍關中,進而占領漢中嘛,其誌還是在我蜀國。”郎正淳不以為意地道。

    “吾皇聖明。”蔣魁躬身道,“以微臣對其人的了解,宋錚孤身來蜀,用意有四。”

    “有四?你說說。”郎正淳有了興趣。

    “其一,自然是想說服我大蜀與其交好,坐視他們占領長安,其二,宋錚是為了避難。他在江寧犯了眾怒,所以借出使之機來躲一躲。這也解釋了為何所謂大齊使節,隻派了他一人,還隻是個小小的禮部郎中。所以,我們可以想見其三,那就是大齊對這次出使並沒有抱太大希望,純粹是應付我們,能說服我們最好,不能說服也無所謂。至於其四,那就是宋錚早就存了逃出成都府的打算。他隻是一個人,又精通武技,若是有人暗中相助的話,逃離成都府,也非難事。”

    “你說的有些道理。”郎正淳淡然道,“不過你也別忘了,他不過是一個人,就算能耐再大,能掀起什麽風浪來?何況外交之事,本來就多有虛言,我們以空對空,大齊也沒轍兒。”

    “陛下英明。隻是……隻是那宋錚詭計多端,不可不防。臣請派重兵嚴守此子,變相囚之,並請陛下諭示二殿下,不可與其走得太近。”

    “愛卿過慮了。他小小年紀,又孤身一人,還能攪得我大蜀人仰馬翻不成?”郎正淳擺了擺手。

    “可是……”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郎正淳打斷道,“若我們如臨大敵,反倒弱了自己威風,讓那宋錚真以為自己成了人物。”

    “是!”蔣魁低頭大聲應著,嘴角卻浮起一似有似無的笑意。

    揮手遣走蔣魁,郎正淳輕聲一笑,“看來蔣魁對這宋錚很忌憚啊,搞得緊張兮兮的,至於麽?一個十七歲的孩子,縱有點兒本事,又能如何?罷了,隨他去吧。”

    好笑地搖了搖頭,郎正淳又把目光轉向了那本《赤鬆子誡》上。

    由奉節至成都,宋錚與郎伯岩等人先乘船至巴縣(重慶),接著沿涪水轉道北上合州,再西行赤水,最後在崇龕鎮登岸。穿普州、簡州,方抵達成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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