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勢居內,逄檜依舊斜倚在在長椅上,手舉著長長的福壽煙槍。他的身體更加瘦弱,蒼白的臉上還泛著一絲蠟黃。

    屋內的幾根蠟燭都集中在廳堂前部,而逄檜身後,隻有一根,是方便他點福壽槍用的。如此擺設,使得剛剛進門的章宗極不習慣。他的周圍明亮無比,而逄檜那邊卻顯得昏暗,幾乎看不表逄檜的麵容。這樣一來,讓章宗感覺被人審視一般,全身被逄檜看個透徹,而他卻看不清逄檜的虛實。

    雖然如此,但聯想到這位王爺陰冷的性格,章宗又感覺釋然。雖然逄檜有這種小手段,但章宗有把握說服逄檜,達到自己的目的。特別是風聞逄檜重要心腹蔣魁西逃蜀國後,章宗感覺把握又大上了不少。

    章宗進門,逄檜依然安之如故,沒有一點起身的意思。章宗雖有些不滿,仍舊躬身施了一禮,“參見王爺!”

    逄檜長吐了一口福壽煙,往堂下瞥了一眼,“是章先生啊,幾年不見,你也見老嘍。不過,比我強。”

    章宗也有些感慨,當年他與完顏玉生南來時,逄檜雖然也看上去身體不太好,但精力依然比較充沛。然而,三年過去了,逄檜卻變成了眼前這副模樣,簡直像個肺癆鬼了。

    “王爺,我大金之主感謝王爺當年襄助之恩。這次,聽聞王爺身體微恙,特命我帶來百年人參三十株,以供王爺滋補。東西我已經交到府上,還望王爺笑納。”

    逄檜輕嗯了一聲,坐直了身子,將福壽槍放在一邊的幾案上。“貴主倒是有心,回去後替我謝謝他。”

    章宗唯唯應著,逄檜又道,“當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後希望貴主遵守當年的承諾,十年之內,不要入寇我大齊。”

    章宗忙拱手道,“王爺應該知道,我大金太後韋娘娘是漢人,大金之主身負漢人血脈,而登位又得王爺襄助,自對大齊心存友好之誼。自我主登基以來,朝野上下,主戰勢力雖多次鼓動南下用兵,但我主堅決不準,雖背負朝野怨言,亦為不悔。”

    逄檜擺了擺手,“你們大金的邸報我也看過多次,知道你們那邊的事兒。這幾年,貴主整頓朝綱,休養生息,國力業已恢複上一代金主全盛之時。觀貴國最近數月的消息,朝野上下,主戰者紛紛上書,要求南下或西進。這是否是有人背後策動,我不會去管。我的要求很簡單,貴國軍士,不能踏足黃河南岸一步。至於通商貿,增設榷場諸事,我卻是幫不上大忙的,你還需要找我大齊宰相黃元度商議。”

    也許話說得有些多,逄檜咳嗽了數聲,打起了哈欠。貼身小婢連忙送上水,又將福壽槍點著,送給逄檜吞雲吐霧。

    章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心中暗自腹誹。多年以來,大齊東京關和山東關,雖然設立了幾處榷場,但規模極小。反倒是黃河兩岸私自倒賣貨品的有不少,甚至遠遠超過榷場數量。通過這種方式,大金能夠源源不斷地從大齊收到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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