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等他進軍關中後再說。我在大金時便聽說,完顏玉生與西夏極為不睦的,曾上書完顏璟,力主先圖關中。另外,逄檜掌著軍權,又曾助他登位,他不會南下吧?”

    黃元度搖了搖頭,自己的兒子雖然極為聰慧,辦事也頗有手段,但在大局上,卻稍差了一些。

    “從這一年來看,完顏玉生算得上不次於完顏璟的英主。這種人考慮國事,很少把個人恩怨摻雜進去。要說完顏玉生很快南下,那定是不可能。他還需要一兩年的時間真正掌控大金。當然,我大齊與大金相比,國力軍力隻強不弱,完顏玉生若不聯手西夏,很難縱馬大齊。眼下大金和西夏沒有聯手的跡象,也不代表以後不會聯手。西夏老皇帝已經日薄西山,近一年來兩度傳出病訊,想必很快也會離世了吧。此種情況下,完顏玉生最近幾年,應該不會南侵。以後,便不好說了。”

    “沒有大金的外力,不知父親要如何行事?暗鷹又何去何從?”難得黃元度今天能敞開胸懷,向自己透露這麽多事,黃嵩要盡力多打聽一些,免得再被父親訓斥。

    黃元度仿佛恢複了自信,“這幾年,我們與逄檜也合作過幾次,以後的方略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以政權換軍權,至於換不換,那便看籌碼如何了。當然,也要看嬌兒的意思。由她居中調停。”

    黃嵩豁然開朗,聯係到父親所說的大患和重患,黃嵩忍不住要暗自感歎父親的手腕。軍權、政權,目前大抵以逄檜和黃元度為代表。大齊軍士眾多,占用了大齊四成有餘的稅入。即便如此,還是不夠用,餉銀問題始終困擾著太尉府。再加上黃元度偶爾會使出一些小陰招,延遲甚至扣發供給軍方的銀子,使得逄檜也很撓頭。當然,黃元度也有限度,既不讓你吃完全飽,也不讓你餓著肚子,宛如走鋼絲一般,與逄檜妥協扯皮至今。

    黃元度手法高明,邊關軍的餉銀,一般不會欠太長時間,畢竟邊關軍是對外的。即便是有想法,也是衝著蜀關那邊下過一次手。畢竟外蜀國的威脅比起大金和西夏來,要小得多。

    黃元度也是無奈之舉。太祖立國,借助了江南大家的財力物力支持,因此把稅率定得比較低,從太宗中期起,幾個宰輔數次想加征商稅,卻受製於江南諸大家,而不能實行。所以,黃元度隻能摳摳索索,緊緊巴巴過日子。

    軍方既苦於此,便有著向政權伸手的意思,隻有在朝廷和地方培植自己的官員代表,才能望保證餉銀發放。而黃元度也想向軍權方向滲透,兩方便有了合作交易的可能。

    現在,這種可能性更大了。既然江南諸大家貪婪無度,黃元度便有意識地放軍方的代言官員進來,與江南諸大家的代表官吏爭奪,黃元度便可坐收餘利了。

    就如同都衛軍設立一樣。都衛軍起初是極為艱難的,根本原因是費用不足。黃元度曾數次向江南諸大家化緣,卻收效甚微。那些大家族,專注於撈錢,哪會管你黃元度建不建軍隊?再說,大齊的冗軍已經夠多的了,你再建一支軍隊,豈不是更費銀糧?無奈之下,盧俊青這才指揮全國暗鷹,使用不光彩的手段,劫掠敲詐民間富戶的財富。再加上最初弄來的魯王秘藏一部,終於把都衛軍建立起來,成為規模不下於城衛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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