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辛羽麵色凝重,宋錚便知道,這位名為韋通的通判,來頭不小,便低聲問道,“辛兄,這位通判大人有什麽來曆?”

    通判屬於知州的副職,名義上是協助一州的知州、守備處理政事的,事實上是朝廷為了防止地方長官專權而設立的。在大齊朝,由於軍事方麵比較獨立,所以,通判主要是處理政事,兼管刑名訴訟。通俗地說法,就是一州的副長官。

    曆城作為山東路的首府,能坐到通判這個位置上,顯然是有些本事的。不過,辛羽的解釋讓宋錚吃了一驚。

    原來,韋通與當今山東路安撫使侯文憲,都是來自江南東路的宣城,是當地旺族。韋通之父韋不周,原是江寧文院的總教習,算得上德高望重的人物。不過,數年前由於反對宰相黃元度尊崇理學,被黃元度免了職。當時韋通剛中進士,外放到宣城下某縣任知縣。受父親牽連,韋通被貶到沂州費縣當一個押司小吏。

    侯文憲是韋通的舅舅,到山東路任職後,將韋通調來,累年升職至齊州通判。

    韋通自幼聰穎好學,在江南一帶有才子美譽,尤工詩詞。不過,自從遭貶後,韋通便臥薪嚐膽,專心於政事,特別是刑名之學,研究頗深,算得上一個幹吏,不然的話,就算有侯文憲照顧,也不會提拔這麽快。

    說到這裏,宋錚心裏有數了。如果從儒學觀點來說,韋通與其父韋不周一樣,算是傳統儒學的秉承者,與宋玨的所謂理學,有不小的分歧。至於,他今天為何會出現在這裏,那肯定是為侯仲連出頭的。宋錚昨日與曆城三大公子約定時,允許請一人助陣。想來,侯文憲沒有把握在“文”上失敗宋錚,所以將其請來。

    宋錚暗忖,這侯仲連倒是用心,連堂堂的副州長都請來了,看來是對陸嬙誌在必得了。

    不過,陸弘卻在旁邊憤然道,“昨天說好了,就算請人,也不要超過二十歲的,這韋通判來此,就是違規了。”

    宋錚卻擺了擺手,示意其稍安勿躁。醉花樓又非約定比試的地方,這韋通出頭,也許隻是將自己羞辱一番,打擊一下自己,並沒有借助比試的名義,也不算師出無名。

    楊動卻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四個人進了醉花樓,拾級而上,來到一個房間門外。門上三個篆字,正是“魚戲閣”,門兩側還貼著一副對聯,“汝非魚,安知魚戲樂;吾為蝶,且看蝶舞春。”聯中之意均取自《莊子》,端得是含意雋永。宋錚不禁暗自點頭,這醉花樓倒也不俗。

    房間外還站著幾名下人,是曆城三大公子的家仆。見辛羽四人來到,其中一人將門推開。

    辛羽領頭,四人魚貫而入。隻見屋中坐著四人,除了曆城三大公子外,正中還坐著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的白麵青年。此人麵色清正,鼻高眼深,兩道濃眉特別醒目,看上去就頗有氣勢。一身白色錦袍一塵不染,借此顯示其潔身自好的品格。想來就是齊州通判韋通了。

    四人一進屋,韋通的目光便越過辛羽,落在宋錚身上。鋥亮的眸子裏寒光一閃而過,接著便換上一副慈和的模樣。宋錚嘴角一翹,並沒有與之對視,而是與辛羽等一人起,拱手道,“見過通判大人!”

    韋通微微點頭道,“諸位少年俊傑,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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