撻奇也等不到完顏玉都的複命了,因為那兩輛緋色金線馬車已經到了河間府。再往北走,過了巨馬河,就要進入中都路了。京畿之地的防衛可不是河北東路能比的,那裏人煙稠密,武衛軍在各個地區都設置了衛所,要在那裏行事可不容易。

    必須在車隊進入中都路之前將其劫殺!

    下定決心後,撻奇開始帶領九百多名馬賊,夜行曉宿,一路直奔車隊而去。令撻奇有些奇怪的是,一路上他沒怎麽遇上官差,雖然他走的是偏僻之路,也自認潛行的本事不錯,可一點驚動官府的跡象也沒有。

    他原本以為,劫了完顏玉瑟,一定會打草驚蛇,整個河北東路的官府都會發動起來,排查“馬賊”。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周旋的餘地必定大大減少,再想去偷襲完顏玉生,就幾乎不可能了。

    事實上,他在會集兵馬直奔河間府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分散逃跑的準備。老天有眼,撻奇居然一路潛行無阻。九月二十五日晚,在完顏玉生的前後車隊都在雄州歇息的時候,撻奇追了上來。

    雄州是河北東路的重鎮,是一座城池,並非安德鎮那種沒有城牆的鎮子。撻奇自然不敢率領不足千人的隊伍去攻城,再三尋思後,他連夜將隊伍拉到了雄州以北,隱藏在五十裏外白溝驛附近樹林裏,白溝驛緊依巨馬河,是因河設驛的。

    巨馬河上接易水,下接大清河。官道延伸到巨馬河後,被河水所阻。惟有到了嚴冬,河水進入枯水期,河麵也封凍住,才可以暢通無阻。而現在這個季節,河水還頗寬,不得不在河兩岸設立渡口。如果撻奇等車隊半渡時,再從後麵掩殺,完顏玉生定逃不出去。

    不過,如果仍然是兩個馬隊,前後相距一個時辰,那自己應該打哪個車隊呢?

    如果打前麵的,後麵的車隊肯定跑回雄州城去。如果打後麵的,萬一完顏玉生在前麵跑了怎麽辦?撻奇此時極為頭痛。兩個車隊護衛極為嚴密,眼線也不可能就近打探,以至於撻奇都已經在密林埋伏好,卻仍然不確定完顏玉生在哪個車隊。

    現在回想起來,雄州並不是一個理想的狙擊地點。一是巨馬河以北便是中都路,靠京畿之地近了些。二是由此向西,大小河流太多,對於自己這引起慣於馬上征戰的北方騎士來說,實在不利逃跑。

    可惜,最好的劫殺機會已經浪費到完顏玉瑟身上。

    撻奇善於用兵,章宗又何嚐不是此中高手。鐵達木已經返回南方大營,雄州城內的章宗看著地圖,陷入了深思。他的身邊站著三個人,分前是負責前車隊三百軍士,後車隊二百軍士,以及那兩千身著便裝的軍士。這些軍士同樣是曉宿夜行。

    “安德鎮出了公主被劫的事,大家想必都知道了。我們料定,馬賊的目標應該是六殿下。為了分散敵人,我們弄了兩個車隊,以為疑兵之計,不過,從安德鎮到現在,敵人一直沒有動靜。明天中午時分就要到巨馬河了,那裏應該是敵人最後的機會。”

    章宗麵色冷峻,“你們都是鐵大人的心腹愛將,我也不想隱瞞什麽。明天我們要做的,一是要捉拿盡量多的活口,二是要造成六殿下已經被刺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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