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錚考中秀才後,父親宋玨喜不自勝。在秀才考試前,宋玨為了避嫌,連出題的權利也讓給了於化文,因而宋錚的成績來得就非常真實。

    六月二十五日晚上,宋玨將兒子招到後院,擺上了一桌酒,爺兒倆相對而坐。旁邊隻留下祝氏一人伺候,小萍、茗兒和宋小四都被攆到了前院。向來不喜歡喝酒的宋玨,已經讓人買來一壇酒,爺兒倆每人斟上了一大碗。

    宋玨雖然學問極好,說起儒學來也是滔滔不絕,可真要和兒子談談心,卻不知道如何說。他將酒碗端起來,看了宋錚一眼,“錚兒,這次考得不錯。你的卷子我看了,切中要害,論證的頭頭是道。的確很好,今天就破一次例,讓你也喝一碗。”接著,宋玨將酒碗晃了晃,張口就喝下半碗,卻嗆得滿臉通紅,不住地咳嗽。祝氏連忙上前,替他拍背。

    宋錚將酒碗向前舉了舉,一飲而盡。他抹了抹嘴唇,一副不太過癮的樣子。其實,作為一個偷盜高手來說,酒是大敵。飲酒後,人的思維會有些遲鈍,手指的觸覺也不很靈敏。不但如此,長期飲酒容易產生酒精依賴,那樣的話,即便是正常狀態,手也會有輕微抖動,那就是更不允許的了。不過,宋錚兩個月前發現了飲酒的一個重要好處。

    那一天,他讀史讀得興高采烈,突然心血來潮,想要嚐一嚐這個年代的酒,便偷偷讓宋小四出去買來一壇。當天晚上,他便喝了一碗,上床休息時,照例練起了《春陽譜》,令他驚奇的是,他的元氣運轉速度竟然加快了少許,雖然不像傳說中的“六脈神劍”那樣將酒逼出來,卻能很快地將酒勁消耗掉。酒好像是一種催化劑一般,使元氣更快地在丹田積聚,而酒本身在催動元氣運轉的過程中,也成為一種能量,在完成使命後便化作濁氣,從口中排出。

    從那以後,他不斷地讓宋小四買酒,有時候甚至到陸恒山那裏賴點好酒喝。反正這廝手頭頗為富裕,這點酒錢還是有的。雖然酒的好處不少,不過也有一個承受極限。如果一下子飲酒過多,造成頭腦麻痹,思路不清,運轉《春陽譜》便成了一件危險的事。因為這種功法每一條經脈線路要求都極為準確,如果有所差池,便容易造成走火入魔,輕則損傷經脈,重則造成殘疾,甚至丟了性命。

    不過,眼下這麽一碗酒,隻不過是毛毛雨,離著思路不清還差得遠,所以,宋錚站起身來,將兩個碗都添滿,又給祝氏倒了一碗,感謝父母的教導之恩。

    喝了兩碗酒後,宋玨也打開了話匣子,大抵是自己當初懷才不遇的苦悶,和如今報負得展的舒暢,以及對宋錚的希冀。祝氏則說起了宋錚小時候的一些趣事。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

    既然是儒門標杆,話題自己離不開孔老夫子、孟子等人。不過,與以往不同,宋玨的話裏少了許多說教的意味,而是多了幾分人生的探求,開始講究起了“時宜”,也就是與時俱進。“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處而處,可以仕而仕,孔子也。”孟子的這句話讓宋玨重複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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