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個人住到永生湖畔,我慢慢改掉了白天必須要擠時間偷睡懶覺的習慣。想了想,大概如同母親邊撫摸著我的頭發邊憂心說的,玉芒終於長大了。

    是的,我不再那麽喜歡沒心沒肺地打盹了。我坐在給炎璞立下的衣冠塚旁,一麵絮絮叨叨,“我在屋前種了一塊菜地,番薯長了出來,豆角卻怎麽也不結果,是不是種子有問題呢?”“嗯,一定是種子有問題,那天賣給我豆角種子的小販看起來就不是什麽良善之輩,說不定是個騙子呢!”我撫摸著那塊我親手刻的木碑,“可是我不會吵架怎麽辦?我連你都吵不過,怎麽才能討回公道,你不在,怎麽才能討回公道呢?”

    “對了,我還買了一個魚缸,倒不是因為我喜歡這個魚缸,隻是今天在集市上賣魚缸的大爺整天都沒有賣出去一個,我看他可憐,就買了一個,喏,就是這個,不過這個魚缸真的太醜了。養小魚太大,養大魚太小,有人願意買我才覺得奇怪呢。”

    絮叨了半日,這才心滿意足提起魚缸,魚缸裏還放著半瓶醋,轉身準備溜達回屋。

    湖麵一個淡淡的白影,定睛一看,原來是條小白魚,我高興地蹲下去:“鹽巴,你來找我啦?好幾日沒有見到你,我還以為你遊到別處去了。”

    我一直覺得魚是一種沒有那麽聰明的動物,當然也有人覺得鳳凰也不怎麽聰明,關於這一點,我也不太好意思怎麽過分地辯駁,這麽說吧,每個物種都由聰明一些的和笨一些的共同組成,我麵前的這條小白魚,卻絕對是魚裏麵頗有智慧的,首先,它其實不怎麽經常在湖麵待著,但是我若是到湖邊,它就會遊上來,靜靜地待上一會,就算我常常忘了拿些吃的喂它,它也顯得很有耐心,不會因此就不理會我,算起來,是一天優雅的小魚兒。我想起那鯉魚精白秋練的故事,就想給小白魚起個雅致好聽的名字,想來想去,白春練太土,白夏練聽著就覺得燥熱,白冬練又覺得有些殘忍,索性就叫鹽巴吧,名如其魚。後來有人問我,既然是白色的,為什麽不叫雪兒啊,雪絨花啊之類的名字,為什麽要叫鹽巴,我慚愧了許久,好像是個名字就比鹽巴好聽一點,可是這事真真怪不得我,我出生在靈澤之地,長到這幾百歲也沒有見過雪,我偏偏是個不太那麽意識流的人,起的名字也難免具象一點。

    鹽巴慢悠悠地在湖麵打了個圈兒,吐了幾個泡泡,我打量打量它:“你好像瘦了些,這幾日是不是沒有吃好?我不是同你說過嗎,不管什麽時候,總要吃好睡好,看你原本就瘦小,更要好好照顧自己了。”

    我索性坐下,拿出我的帕子逗弄它,鹽巴擺了擺尾巴,遊到一邊去了,這麽一閃身,我才看見它雪白的腹部有一絲紅色。

    “哎呀!鹽巴你受傷了嗎?”我湊近些看看,它靜靜地待在水麵上,尾巴輕輕擺著。腹部指甲蓋大小的傷口,正在暈出一絲絲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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