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竹和王太醫前腳剛進了出塵堂,身後就響起馬兒嘶鳴的響聲,她回首看去隻見兩隻鐵釘蹄子從臉前半米處高高昂起,身旁王太醫早已嚇退到了一旁。

    馬蹄落下,白馬鼻孔裏呼出的重重的熱氣直接撲在了冉竹的臉上,吹得紅紗搖曳飛起。

    冉竹亦是心驚,但臉上卻未表現出來,聽得上頭傳來誠懇抱歉聲這才將目光移到了馬主人身上。

    白馬上一位身披將軍戰甲的清瘦男子正勒緊韁繩,待馬兒穩定了下來,他急忙躍下馬對著冉竹抱拳再次抱歉道:

    “烈火驚擾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細弱中帶著絲沙啞的清涼嗓音令冉竹眉毛動了動。

    冉竹看了眼緊跟在男子身後的幾名士兵都一臉畏懼緊張的看著那匹白馬,想來是吃了不少苦,不由宛然一笑道:

    “張雲將軍不必多禮。隻是性子烈的馬兒最好不要出現在人多的地方,以免傷到了百姓。”

    “姑娘怎知我是……”張雲驚訝道,忽然想到眼前女子剛才似乎也正要進出塵堂,而又遮著紅紗,眉間的朱砂……

    冉竹笑笑,並未說話。

    大宣朝的將軍服自然都是有其標誌的,除了坐在裏麵的童將軍,剩下的自然是張雲了。

    而且傳說張雲將軍年紀二十五六,雖然長相中庸但因為嗓音偏似女子常遭同僚戲笑,是以他主動請纓帶著軍隊來這偏遠邊塞也算是讓耳根得了清靜。

    冉竹雖然沒見過真人但既然過來對兩位將軍的長相脾性還是有些了解的。如今見到張雲發覺比傳聞中更柔弱些,目光不由在她黝黑的臉上多看了兩眼,待目光落到他領口微開的喉嚨處,心間一抹驚訝浮起。

    “屬下見過聖女。”張雲再次抱拳施禮,一臉苦笑,見冉竹不說話自然是明白了,忽的抬頭訝然道:

    “皇上也到了溝渠鎮了嗎?”

    宣墨從悅來客棧後門出去直接順著小路從出塵堂的後門走了進去,是以並不知道冉竹在門口的發生的一幕。走到大廳發現冉竹還沒到,臉色頓沉,還未開口就見冉竹和張雲並肩談笑走了進來。

    “剛才門口一陣喧嘩,我就知道肯定是張將軍的烈火來了,莫不是又撞到了哪個無辜百姓。”

    緊鄰宣墨高桌下方的桌後童將軍麵色不悅道。

    童將軍對麵的三張桌子後則分別坐著三位副將,張太醫坐在他們後一排。想來沒想到張雲會來,童將軍旁邊並未放置桌子。

    想到門前張雲口氣中的驚訝更帶著隱忍的怒氣,冉竹立馬明白了過來。

    張雲站在那裏,一聲不吭,想來那馬確實曾撞到過人。

    宣墨屁股剛坐到椅子上聽童將軍這麽一說,想到冉竹是張雲一起進來的,難道那馬撞的人是她?

    想到此心口一緊,目光在冉竹身上來回刷了兩下見她毫發無損心中這才放了心。感覺到冉竹探究似的目光看向自己,別扭的將頭轉了過去。

    冉竹見宣墨偏頭看向童將軍,也將疑惑的目光收回來。想到自己之前站在門口,張雲緊勒韁繩的沉著從容神情心頭不由一動,淡淡道:

    “撞到過人?張雲將軍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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