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墨一屁股坐在禦案後的椅子上,抬手一揮問著跟了進門的莫尊景:

    “榮太妃找你到底所為何事?”

    大宣朝有天子萼,妃子陪葬的習俗,宣墨八歲登基因年歲太小於是老皇帝格外開恩留下了撫養宣墨的德太妃,另一個便是娘親生前十分交好的榮太妃。

    本來最初幾年榮太妃對他亦是十分關心,那時他勢單力薄莫求雙手握兵權又是一國宰相,將他當傀儡般把持朝政,權傾天下。

    若不是榮太妃讓手握十萬重兵的親弟弟童大將軍力挺他,事事與莫求雙分庭抗禮,說不定這大宣朝早已改了姓氏。

    待他稍稍穩固了地位,榮太妃忽然閉門不出,就算他拜訪亦是寥寥數語就將他攆了出來。

    他心中亦是有所愧色,因為迫於莫求雙的勢力,他收繳了童將軍的兵符占為己用,直接壓製莫求雙並從中開始慢慢削弱他的兵力。

    這幾年,朝廷這才安穩了些。

    因以為榮太妃怪責此事,久而久之,宣墨也就不去了。可當年榮太妃助他穩住了江山這一功勞宣墨自今藏在心中。

    如今見榮太妃忽然召喚莫尊景,宣墨好奇的同時心裏染起了一絲惆悵。

    “榮太妃告訴微臣,她昨夜夢見太後了。”莫尊景答道。

    宣墨愣了愣,瞧著桌子的手忽的停了下來,等著莫尊景繼續說下去。

    “太後老人家跟她說一棵樹盤根錯節會令人眼花繚亂,可撐起一片綠葉的永遠隻有那樹幹。太妃便是問微臣此話是何意,微臣不懂。”

    莫尊景答道,恭敬疏離,看到宣墨在認真思考這夢話含義,心底卻是一片了然。

    宣墨想了會便明白了此中意思,他略略頷首,目光在莫尊景身上來回掃了幾遍,沉聲說道:

    “你回去轉告榮太妃,主幹才是血濃於水滋養綠葉長大的功臣,綠葉不會忘本。”

    莫尊景嘴上領命,心裏卻在苦笑,何時自己要做這來回跑腿的差事了。想起榮太妃似笑非笑的眼神,莫尊景渾身都覺得怪怪的,可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還有。”宣墨沉思了下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莫尊景,心裏掠過一絲不甘連著口氣都不悅起來:

    “以後沒事多進宮陪陪榮太妃,拿著俸祿連朝都不上,朝廷不養閑人。”

    這一次莫尊景連話都懶得回應,點點頭轉身就出了禦書房。

    宣墨悶悶的拍了下桌子,心裏冷冷道:莫求雙,莫尊景,朕總有一天會將你們莫家斬草除根,永遠消失在我大宣朝的土地上!

    冉竹不知自己是怎麽走出鳳儀殿大門的,隻覺眼前一片灰暗,腳底也似在打飄。

    “我就想看著你痛苦死掉,讓你看著你身邊重要的人一個個背叛你離你而去甚至是死亡。你若有本事,盡管放馬過來。我,等著。”

    冉竹的腦海裏一遍遍回蕩著白靜最後說的一段話,鵝蛋形狀的臉上掛著得意嗜血的修羅笑容,似是恨不得當場就將冉竹生生撕裂開來。

    冉竹不知為何忽然沒了問下去的勇氣,她心底害怕知道她的父母是否對白靜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否則白靜何來的這麽大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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