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神醫在、在胡說什麽……什麽喜歡啊……”已過而立之年的明禦像孩子一樣紅了臉,語無倫次。

    “鬼帝耳聰目明,想來早已知道並點撥過你,沒什麽可害羞的。”

    舟不渡淡然擦拭被噴到身上的藥湯,精致如畫的眉眼微揚。

    明禦尷尬苦笑,羞赧地摸著腦後:“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如今我隻想和夫人好好過日子,能看鳳隱姑姑嫁給一個可靠的人,我就很知足了。”

    “可靠?你說鬼帝?”舟不渡一臉輕蔑。

    “至少要比其他人可靠那麽一點。”

    舟不渡似乎不太願意和人糾纏這個問題,冷哼一聲,負手站到窗前:“為你診察時我發覺,你是極陰之體,對蠱術之類本就具有一定抵抗能力,否則也不會堅持到青冥山。而據我所知,二十三年前容蕭夙曾經大肆抓捕你這種人,為什麽你沒有被抓?不單單因為你是明家人這麽簡單吧?”

    被觸動的回憶讓明禦麵色不是太好,然而他並沒有生舟不渡的氣,隻是有些恍惚,有些悵惘。

    “事情過去這麽久,就算說出來也沒關係吧……”明禦呢喃自語,而後深邃目光望向舟不渡,“舟神醫知道玄陰萬劫陣嗎?”

    明禦本以為,這麽生僻艱澀的名字不會有幾個人知道。讓他沒想到的是,舟不渡眉毛都不抬一下,語氣裏滿是不屑:“當年容蕭夙抓極陰之人,不就是為了發動這個禁術麽?”

    “舟神醫知道,那就好解釋多了。”

    深深吸口氣,明禦又看向陽光明媚的窗子,眼眸裏漸漸有了某種變化。

    二十三年前,太上皇病逝,容蕭夙和容蕭宇的帝位之爭趨於激化。容蕭宇作為名正言順登基的新帝占據了絕對優勢,氣急敗壞的容蕭夙便想出動用玄陰萬劫陣的餿主意。

    帝都鳳落城內,紫微宮、龍池宮、天使宮三宮以九幽塔和冥河為中心圍城了皇城。容蕭夙哄騙鳳隱利用九幽塔和冥河,試圖重新發動玄陰萬劫陣……因為他了解容蕭宇,隻要告訴他,萬劫陣一旦發動將令三宮乃至整個鳳落城血流成河、鬼哭神嚎,容蕭宇一定會為保護百姓放棄一切。

    包括皇位。

    按照白鳳隱本意,隻要威脅容蕭宇讓他主動交出皇位就好了,既不必把容蕭宇逼上死路,也沒必要真的發動萬劫陣。

    然而,容蕭夙並不這麽想……當然,這些都是在明禦長大之後才慢慢琢磨出來的。

    容蕭夙不顧鳳隱作為施術者將會承擔怎樣可怕的代價,他執意要求鳳隱發動萬劫陣。鳳隱為此與他爭執很久,但容蕭夙一意孤行,甚至以“天命凶兆”為借口,強行從風越國抓捕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一萬人,準備作為萬劫陣發動祭品。

    “那一萬人裏,就有我一個。”明禦目光平靜。

    舟不渡拉過凳子坐下:“明家沒有救你?”

    “父親和姐姐一心想要成為容蕭夙的靠山,這樣擁護他奪得皇位後,明家就是首席功臣。為了達到偉大目標,他們自然不介意犧牲我,還能在容蕭夙欠明家的人情債上再加一筆,何樂而不為呢?”

    明禦的笑容微苦,卻很快轉為一種難以描述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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