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塵深吸口氣,許久才從那段遙遠的故事中回過神來。

    “簡直無法想象,巫術、蠱術和邪術橫行的年代,人們是怎麽活過來的?光是左靖樓那點兒手段就已經讓我很吃不消。”

    白鳳隱撇嘴:“沒有你想的那麽可怕。無論哪一種法術,使用的人都有約定俗成的規則,不可以隨便使用。左靖樓那種人放在幾百年前,還沒等他跳腳蹦躂就會被族人處死,也就是現在巫族人丁稀少又不過問世事,這才讓他鑽了空子。”

    “不管怎麽說,法術那些東西太過可怕,還是不要存在為好。”容定塵低頭看看冰封的冥河,又道,“那個什麽玄陰萬劫陣,很厲害嗎?”

    提到玄陰萬劫陣,白鳳隱的臉色黯了一下,被容定塵敏銳雙眼及時捕捉。

    “怎麽?”輕輕勾起她下頜,容定塵問道。

    白鳳隱垂下眉眼:“那是一種強大到難以想象的禁術,隻在上古傳說中有人成功使用過,據說可以召喚出冥靈大軍奴役。發動玄陰萬劫陣需要以一萬條人命為犧牲,這一萬個人必須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一旦祭陣,它們就會變為冥靈。此外,施術者還要承受相當大的代價,最終會落得慘死結局。”

    容定塵倒吸口氣:“冥靈居然是這麽來的……幸好這吃人的禁術沒有發動,不然……簡直難以想象。”

    白鳳隱笑笑,那笑容十分奇怪,看起來有種悲涼的自嘲之感。

    容定塵停下腳步,雙手捧住她臉頰:“看來事情沒那麽簡單。說說吧,把你心裏藏著的苦衷都說出來。如今一切都已經結束,你也該徹底解脫了。”

    白鳳隱低下頭,手掌貼到他溫熱手背上。

    過了許久,她才積攢出足夠的勇氣,低低開口。

    “玄陰萬劫陣……二十年前,差點被我發動。”

    容定塵的手微微一顫。

    “這件事,比起對容蕭夙的憎恨,是我更加不願提起的事情。”白鳳隱幽幽歎口氣,眸光黯淡,“當年容蕭夙屢立戰功、大出風頭,得太上皇刮目相看。然而你父皇心懷天下,凡事不爭不搶卻更有王者風範,所以直到最後太上皇也沒有改立太子。”

    容定塵點點頭:“這我知道。昔年照顧我的乳母說過,父皇是個注重實幹的人,深得太上皇信賴。”

    白鳳隱避開他目光,仿佛在躲閃什麽。

    看到她眼中那份猶豫,容定塵明智地選擇暫時忽略,而不是緊緊追問。

    “你父皇心善,過於注重黎民百姓和天下蒼生。容蕭夙很了解他這個弱點,所以在太上皇駕崩、你父皇繼位之後,他就開始籌劃把你父皇逼下王位,奪政篡權,處心積慮尋找能夠驅遣的強大兵力。”

    二十多年前,被殘忍逼迫自殺的皇帝容蕭宇還是個年輕帝王,與白鳳隱、容蕭夙年紀相差不大。這些事從白鳳隱口中道出,仿佛是在敘述很親近朋友的故事,讓容定塵有種奇妙感覺。

    “容蕭夙知道我了解各種禁術,一次酒後他從我口中套出有關玄陰萬劫陣的發動方法,我……我毫無提防,把所知都告訴了他。”

    “包括施術者要承擔的代價,他也知道?”容定塵蹙眉,“容蕭夙貪生怕死,按理說不會對這種自傷三分的法術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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