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定塵的堅持下,已經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的白鳳隱假裝不情願,實際上滿懷期待地讓他又填補腮紅、胭脂,還把她費了好大力氣才綰好的長發重新綰起。

    泛黃銅鏡裏,皮膚白皙的少女烏發高綰,朱唇紅潤;白中透著健康分紅色的兩腮,看上去有種有人的細膩質感;而那雙靈氣十足的眼眸,在兩道細長且完美的黛眉襯托下,愈發顯得奕奕有神。

    “夫人覺得,我這手藝如何?”容定塵從後麵擁住白鳳隱,透過銅鏡看一前一後緊貼的二人。

    “還不錯。”白鳳隱言不由衷,而後好奇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會如此精通妝容?該不會沒事就偷偷給自己塗脂抹粉吧?好惡心……”

    容定塵捏了捏她下頜,吻她耳垂時,餘光仍凝視鏡中她絕美容顏。

    “熟能生巧。你應該知道,師父很注重儀表,每天早晨我都要為她畫眉、補脂粉。經年累月下來,我這手藝說不上出神入化,那也是遠超常人了。”

    提到容定塵的師父,白鳳隱安逸表情裏頓時湧上一抹黯然。

    容定塵的師父是前任鬼帝,也就是二十年前她最好的結拜姐妹,也是因她而失去至愛男人的蒹葭。

    容蕭宇死後,蒹葭不辭而別,並且再沒有出現在江湖上。在二十年後才得知當年姐妹割恩斷義、決絕離去真相的白鳳隱,早就被這過去的恩怨傷透了心。

    不是被蒹葭,而是被自己。

    一個卑鄙無情的男人,讓她遭受背叛之苦沉睡冥河二十年,又讓她間接害死好姐妹所愛,而她終於明白這些事時,已經沒有後悔挽回的餘地。

    白鳳隱有些恍惚:“蒹葭……蒹葭她很漂亮,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也是最在意儀表容貌的人……可她為什麽要讓你為她妝容呢?我記得她很喜歡坐在窗邊,對著銅鏡仔仔細細、開開心心描畫,那是她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容定塵垂下眉眼,輕輕牽起白鳳隱的手抵在唇瓣前。

    少請安靜後,容定塵才淡道:“師父看不見。她看不見自己,也看不見其他什麽人,看不見這世界了……因為日夜哭泣,師父在我九歲那年哭瞎了眼,再看不到任何東西。”

    白鳳隱一刹呆住。

    隻聽得見聲音卻看不見光明,那會是怎樣一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一念之錯,害人害己,她的罪,如何能還?

    “別犯傻,這不是你的錯。”容定塵歎口氣,轉到前麵吻了下她的唇,“大喜的日子,我不該對你說這些。”

    閉上眼深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口,白鳳隱睜開眼投入溫暖懷抱。

    “什麽時候帶我去見她?我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改天吧,最近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答應你,隻要這陣風波過去,我立刻帶你去見師父,好麽?”容定塵憑借一個不由分說的吻,終止了白鳳隱那份黯然感傷。

    花釵翟衣都穿戴完畢,容定塵退後兩步打量白鳳隱全身,微微蹙起的眉頭似乎在暗示,此時的她還不是最完美的。

    “有什麽問題?”白鳳隱摸了摸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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