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像是沒有盡頭。
容定塵在黑夜中寂寞枯坐,從午後到現在已有四個時辰,肩頭手臂都已麻木,卻不肯動彈半分。
他怕一個輕動就會吵醒熟睡的白鳳隱,怕她好不容易才睡熟,又會因他一個小小動作失去如此安靜的睡眠。
直到手背上一抹滾燙水珠化開。
“鳳隱?”他低低開口,黑暗中,手指輕輕撫過那張有些冰涼的麵龐,“為什麽哭?”
白鳳隱沒說話,忽然低頭狠狠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容定塵嘶地一聲倒吸口氣,卻沒有叫痛,反而抬高手臂,似是想讓她不必再壓低身子,咬得能更舒服些。
許久之後,過於漫長的沉默才被打破。
“你傻麽?”白鳳隱嗓音有些啞。
他淡笑,也不管黑夜裏是否有人能看到:“不傻怎麽會喜歡你?”
悶哼一聲,白鳳隱丟開他的手直起身子坐好,空洞眼神望向無邊無際的黑暗:“你不該對我這麽好。你明知道……我不想再和任何男人扯上關係。”
“知道能怎樣?知道了,我就可以騙自己說不喜歡你?你可以裝聾作啞不坦率,我卻做不到。”
“同樣都是容家子孫,容蕭夙做得到,你怎麽就做不到?”
“因為我喜歡你。”
白鳳隱歎氣:“誰允許你喜歡了?”
“誰說我不可以喜歡了?”
“知道我真正身份的越來越多,萬一被容蕭夙發現,你覺得你還能活下去嗎?本就是被警惕提防恨不得早死的人,何必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因為我喜歡你。”
那樣平淡的語氣讓白鳳隱有種不真實感覺,心裏莫名一陣煩躁,曲起手臂一肘撞到容定塵胸口。
力量,很輕。
容定塵輕描淡寫一眼,瞥過身側模糊輪廓:“……疼。”
“少裝,你的傷差不多好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白鳳隱按住椅子扶手起身,卻因為動作太快頭昏眼花,雙腿一軟又向後倒去。
有力手臂早在她伸手準備,分毫不差將她迎進懷裏。
“一整天沒吃飯還敢起這麽猛,你是不是故意要倒我懷裏?女流氓,你這算盤打得真精準。”容定塵低頭,輕吻落在微紅耳垂邊,呢喃細語。
“滾滾滾!”趁著夜黑看不清東西,白鳳隱肆無忌憚臉紅發燙,咬著牙拚命擠出凶狠語氣。
不過,容定塵可不是這麽容易就能甩掉的麥芽糖。
邪邪一聲輕笑,調戲味道愈發明顯:“我滾,你跟我一起?怎麽個滾法?”
白鳳隱一直覺得自己挺沒臉沒皮的,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也不在乎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狗屁規矩,可是遇上容定塵這種無賴,這種完全能夠在力量和臉皮上徹底擊敗她的臭無賴……
她還真沒轍。
深吸口氣緩緩呼出,白鳳隱冷下語氣,雙手緩緩垂落。
“容定塵,你到底想怎麽樣?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很奇怪嗎?”
“奇怪麽?”容定塵喃喃反問,環住她的手臂更加緊,“我不覺得奇怪,假設你願意接受我的話。”
白鳳隱渾身無力:“當初是你親口說的吧?不會強迫我給你回應,也不會給我壓力,怎麽現在……”
話未說完,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唇齒相碰,白鳳隱一瞬忘記該要如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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