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是你或者你娘。當初卷進這件事裏的人……你們母女和我們母子,身體裏都流淌著巫族血脈。”

雲疏醉平靜看著白鳳隱,眸光深邃。

白鳳隱連續深呼吸三次,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越來越懷疑,上天究竟是在跟她開玩笑,還是想讓一出又一出震驚把她拍死。

前世她身為巫族聖女鳳隱遭遇背叛死不瞑目,這一世她本以為生為普通人可以不再受歧視排擠,卻沒想到,到頭來仍沒有逃過巫族血脈這個詛咒。

短暫恍惚過後,白鳳隱平定心神低道:“我暫且相信你說的話。那麽當年在巫族究竟發生了什麽,以至於她們姐妹非要離開巫族、隱藏身份?”

答案,被一陣炮仗聲湮沒。

漸近年關,冬雪裏都飄著一股喜慶味道,街市上熙攘人群都在專注於自己的生活,誰也沒注意帝都正在發生的異變。

第一批江湖人士離開後約十日,一夥騎著高頭大馬、身著精神勁裝的人進入帝都,散發著肅殺之氣的小隊伍停在白府門口。

“可是白鳳簫白姑娘?在下鮑順,特地從鼎仙門趕來。”為首一臉正氣的中年人跳下馬,抱拳迎向走來的白鳳簫。

“正是小女子。”白鳳簫掃視一眼足有三五十人的隊伍,長舒口氣輕道,“叨擾鮑大俠真是不好意思,無奈家父實在擔心我家妹妹會做出什麽危害無辜的事情,所以……啊,諸位俠士先進屋坐坐喝杯茶,具體事情還得從長計議。”

鮑順略一點頭,向身後眾人使了個眼色,一群人浩浩蕩蕩走進白府院中,接待事宜全由一瘸一拐的白鳳簫一手操辦。

隔著窗紙,白清軒收回陰仄視線,回頭惡狠狠道:“爹,這次無論如何要除掉白鳳隱那禍害,不能再留她了!你看,這麽多江湖中人為她而來,說明她絕對是個不得了的妖孽,咱們白家可不能替她背黑鍋!”

白鬆元悶悶坐著,頭也不抬,啞道:“愛怎麽折騰隨你們,這事我是不管了。當年要不是我心軟留她們母女一條性命,也不至於鬧到如今雞犬不寧。”

白清軒用力點點頭,而後露出困惑表情:“不過鳳簫是怎麽知道那些秘密的?就連爹你都不知道的事情……”

“行了,別說了。”白鬆元怒斥打斷,“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到頭來才知道竟是別家野種,我真是瞎了眼!殺吧,殺吧!這種妖孽不能留,早死早幹淨!”

白鬆元的聲音有些大,隱約傳入白鳳簫耳中。

白鳳簫回頭看看旁側屋子,唇邊無聲勾勒冰冷弧度。

“白姑娘,你確定舍妹是巫族後人嗎?這可是關乎性命的大事,萬不能草率。”鮑順不放心再次確認道。

白鳳簫故作傷感微微點頭:“我與鳳隱感情極好,若不是發現她最近著實反常,也不會跟爹爹艱難做出大義滅親的決定。鮑大俠,鳳簫隻求您一件事,您可以殺鳳隱以絕後患,但能把她的屍骨留給我們嗎?不管怎麽說,她終歸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想把她葬在白家祖墳旁,也不枉姐妹一場……”

說著說著,白鳳隱聲音弱下去,纖長手指輕輕拭淚。

鮑順看得動容,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聲如洪鍾:“鮑某以鼎仙門名義發誓,定會斬巫族妖女、除鼎仙叛徒,絕不辜負白姑娘和白老板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