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隱和容定塵都是一言九鼎的人,說了就不會改變主意。這讓夏班失望之餘更加擔憂,平日裏一盞茶功夫就能走完的路,硬是磨蹭半個時辰才回到殞王府。

一進門,容定塵早在院中負手等候,麵色淡然:“早晨不是告訴過你麽,別去找她,她不會跟我一起走的。”

“王爺,您和白姑娘到底因為什麽鬧別扭啊?至於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嗎?我看白姑娘明明……”

夏班滿腹愁緒隻顧著抱怨,說了一半才注意到沈玨也在院中,連忙閉上嘴悶哼。

“沈、沈前輩……”

沈玨看他一眼並未打招呼,掏出一張紙塞過去:“舟神醫開了新藥方,你拿著藥方去多抓一些藥,要足夠你們王爺路上服用的。”

“哦。那我去抓藥。”夏班老老實實接過藥方,臨走仍不忘懇求沈玨,“沈前輩,您也勸勸王爺啊,不行的話就讓那位大人勸勸。王爺現在跟木頭一樣,我說什麽都聽不進去。”

沈玨眼角一抽。

“你竟然有臉說別人是木頭?誰給你的自信?”

“我、我還是去抓藥好了……”

夏班暗搓搓離去,沈玨像是擺脫巨大麻煩般如釋重負:“但願沒有其他人知道他是我半個徒弟,我真受夠他的蠢樣了。”

“不蠢,怎會如此忠心耿耿?夏班不是傻,隻是敦厚過頭,世間難得有他這種至純至善之人。”容定塵淡道。

沈玨不置可否,安靜片刻,微微皺眉:“舟神醫的信我已經看過,總覺得有些荒唐。”

“荒不荒唐都與我無關,看她反應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我說不明白對她的感覺,但是能看出,她很排斥有人對她好……我是說那種不同於普通朋友的對待。那日宗主送舟神醫過來時也說,無論是殞王還是鬼帝,在這件事上都有些操之過急。”

容定塵似是覺得有趣,略帶自嘲淺笑一聲:“明明是我自己的事,怎麽都跑來當事後諸葛亮了?說得好像他們多精明似的。”

“精明不精明我也不清楚,反正宗主說的話我已經帶到,剩下的就不歸我關了。”沈玨搖搖頭,“說正事吧。夏班不能隨行的話,去長芸郡需要我跟著嗎?怎麽想都有種前途凶險、危機四伏的感覺。”

一甩衣袖,容定塵倦怠伸個懶腰,唇角勾勒一絲無奈:“會想出這種惡毒點子,說明容蕭夙已經對我動了殺心,大概是左靖樓耳邊吹風的功勞吧。不過你畢竟是江湖人士,不便出現在我身邊,這趟凶途我自己走。”

沈玨無聲默認,在容定塵轉身走進屋子後忽然開口:“我曾問過白姑娘,是不是喜歡主子。”

剛走進屋子裏的背影明顯頓了一下。

“她怎麽回答的?”容定塵沒有回頭,詢問語氣故作淡然。

“沒有正麵回應,她當我是在開玩笑,看樣子對主子並沒有那種感情。”

沈玨表情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麽,回頭看著容定塵修長背影,莫名地勾起嘴角微微弧度:“好像對白姑娘而言,隻有殞王是特別的。所以……有些話,或許說出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