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隱行事作風不循常理,突然離開殞王府又突然開了這麽一家青樓,容定塵完全摸不透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猜不透,容定塵索性放下困惑,在各種複雜目光中旁若無人安坐,百無聊賴欣賞歌舞小曲兒,以及並不怎麽有趣的段子。

夜深之後,琳琅閣的姑娘們開始出動,立刻引來一陣陣呼聲喝彩。

別家青樓的姑娘都是濃妝豔抹、衣衫暴露,極盡所能展示媚態。琳琅閣的這些卻反其道行之,不僅沒有各種誇張厚重的妝容,就連衣衫都是素色為主、華而不豔的,而她們的言談舉止、眉眼表情都雅致有理,完全不像是風塵女子,倒像是大戶人家知書達理的名門閨秀。

“難怪生意如此火爆。劍走偏鋒、獨樹一幟,又都是美而不俗的女子,自然更得那些喜歡附庸風雅的家夥青睞。”容定塵端茶淺飲,目光在樓上樓下來回掃視。

夏班站在後麵,無聊得不停打哈欠:“我看女人都一個樣,誰不是一個鼻子倆眼睛呢?是美是醜沒多大區別。”

“豬也是一個鼻子兩隻眼,你怎麽不娶頭母豬?”

被容定塵一句話噎住後,夏班哼哼兩聲不敢再亂說話,四處看看,又忍不住開口:“王爺,好像沒看見白姑娘啊!她是老板,今天這麽大場麵不是該親自出來招待嗎?”

“她心高氣傲,怎麽可能放低身份會招待客人?沒出手把人都趕走就不錯了。”瞥一眼在角落裏坐著的風南岸,容定塵語氣帶上幾分不悅,“有八麵玲瓏的穎陽王世子在,根本用不著她出馬,她的任務大概就是在後麵眉開眼笑數錢。”

旁側侍奉的小丫頭聽見二人對話,噗嗤笑出聲,順手給容定塵填滿熱茶:“王爺今晚吃的什麽飯菜?糖醋排骨嗎?好大的酸味兒呢!”

在帝都之中,上至朝臣下至百姓,敢這麽肆意對容定塵說話的人屈指可數。

夏班看了看小丫頭,拚命使眼色示意她閉嘴,誰知那丫頭不退反進,更加肆無忌憚。

“果然哦,我們老板說的一點都沒錯!”眼見容定塵一言不發渾身氣息冰冷,小丫頭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掩口竊笑。

容定塵眉頭一鬆:“你們老板說什麽?”

“我們老板說,王爺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別看平時王爺總是冷著臉像丟了錢似的,其實性格好著呢,就算無緣無故被罵了也不會生氣,還會拿錢給人家。”

“那不是腦子有病嗎?”夏班愣頭愣腦接了一句。

然後,他就感覺到背後有道陰森森的視線,試圖把他撕扯成碎片……

“你們老板人呢?不出來待客嗎?”故作不在乎掏出一錠碎銀賞給小丫頭,容定塵湧動著危險的眼眸四下打量,唇邊笑意看得夏班頭皮發麻。

“我們老板啊?她還在後麵梳妝打扮呢,說是晚些出來給王爺個驚喜。”

小丫頭美滋滋收起賞錢,忽然麵露喜色,伸手指向歌舞台上。

“呀!出來了出來了!王爺快看!我們琳琅閣最漂亮的姐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