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闖進堂中後,麵無表情向白鳳隱走來,幾隻寬大手掌粗暴抓去。

白鳳隱眉梢一挑,微微側身,一手負在背後,另一手緊貼官差手臂如蛇般纏繞而去,猛一用力便將官差手臂反剪。

官差吃痛發出變調慘叫,其他兩個官差登時愣在原地不敢動彈,白鬆元等人則被嚇了一跳,難以置信地望向白鳳隱。

等在外麵的官差倒吸口涼氣,故作沉靜沉下臉:“白鳳隱,你竟敢攻擊官差!那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來人,將這殺人凶手就地斬首!”

白鳳隱冷笑。

區區七八個官差能耐她何?都不夠練手的。

一腳踢開被俘官差的同時,白鳳隱抽出對方腰間佩刀。手腕倒轉,刀光流利,還不等另外幾個官差近身,白鳳隱已經接連舞動刀光,但並不見有誰受傷。

嚓嚓幾聲微響,那幾個官差愣了一下,而後感覺身下一涼。

眼看幾個官差被割斷腰帶掉了褲子,滿是黑毛的大粗腿裸露在外,白鳳兮尖叫一聲捂住臉,轉身躲到楊氏懷裏。

白清軒又憤怒又想笑,憋得臉色通紅,表情古怪至極。回頭看看驚慌失措的官差首領,不得不板起臉上前一步:“鳳隱!你鬧夠沒有?”

話音甫落,白清軒身形忽動,赤手空拳朝白鳳隱襲去。

白家雖是商戶,白清軒卻自幼師從禁軍教頭習武,功夫還算不錯。白鳳隱知道與他交手肯定比那些官差要難纏,不由皺了皺眉頭。

她不還手,想來白清軒絕不會手下留情,必定往死打;她還手,那麽殺人嫌疑沒等洗脫,又要多加一條打傷兄長的重罪。

千軍一發時,堂外忽然傳來悠悠一聲感慨。

“是本王來得不巧嗎?怎麽白府今日變成演武場了?”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說不上清脆卻磁性悅耳,帶著幾分輕佻散漫之意。

聽得那道聲音,白鬆元表情一僵,連忙堆起笑臉匆匆小跑過去深深鞠躬:“不知殞王大駕光臨,白某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一聽到殞王二字,白清軒也立刻收手,狠狠瞪白鳳隱一眼後悄無聲息退到白鬆元身後。那些官兵比白家父子的反應更誇張,一個個麵色慘白如紙,戰戰兢兢單膝下跪。

“下官冒失,驚擾了王爺。不知王爺到此所為何事?”

官差紛紛跪下,站在後邊的人便露了出來。一個身姿修長、豐神俊朗的年輕男人出現在白鳳隱視線之中,狹長微挑的丹鳳眼與高挺鼻梁,以及沉澱著皇族優秀血脈的精致臉龐,讓白鳳隱隱約有種熟悉的感覺。

殞王,風越國唯一一位沒有冊封親王的成年皇族子嗣,二十年前“暴斃”的先帝容蕭宇獨子。當年容蕭夙闖入寢殿逼宮時,這位一夜之間失去父母的小王爺,還是繈褓之中小小嬰兒。

白鳳隱仍記得他的名字,容定塵。

“姑娘這麽直勾勾看著我,可是有什麽想法?”感受到白鳳隱的視線,容定塵扭頭看來,單薄唇瓣邊噙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白鳳隱不動聲色,心底卻是一震。

容定塵的眼眸深邃無邊,就像一潭死水,又像看不到底的冥河,除了寒冷之外隻剩漠然無情。

直覺告訴她,他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