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房間後,顧晉淵直接去了書房,處理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文件,此時天已差不多亮了。

    顧晉淵再次來到顧予的房前,敲了兩下門發現裏麵沒動靜時才推門而入。

    顧予已靠在床頭睡著了,床邊桌上的那杯茶隻剩下一半。

    茶中還含有少量的安眠藥成分,所以顧予睡的很沉,但看上去像在做噩夢,眉心緊蹙,鼻額間一片細汗....

    那樣功效的致幻劑,會把顧予最恐懼的事情或是猜想,化為幻覺或是夢境,在顧予的大腦內反複上演。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此段內容我砍了!)....

    顧予站在花灑下,可從上自下的冷水未能給他清醒,反而讓他從腳到頭的彌漫起一陣刺骨的寒意。

    身後仿佛有輕微的異響,顧予忽地轉身向後望去,但身後空無一人。

    離開房間的時候,顧予又被站在門口準備帶他下樓用餐的傭人嚇了一跳,當他走在傭人身後,恍惚間又突然覺得眼前的背影和溫堯一模一樣,而後顧予神經質的上前一把掰住傭人的肩膀將其轉過身。

    “溫堯!”顧予激動的大喊,可看清傭人的臉時又失措的收回手,連忙道了聲,“抱歉。”

    顧予用力晃了晃頭,可那股懸在頭頂的暈眩感依舊沒有消失,恍惚間他又覺得自己身後有人,那像是溫堯的聲音.....而那聲音,猶如從深淵底幽幽傳出。

    顧予不時回頭,到了顧晉淵身前坐下後,每隔幾分鍾依舊神經質的轉頭去看。

    “怎麽了?”顧晉淵輕聲問道,“後麵有什麽?”

    顧予沒有說話,隻是緊咬著牙關用力搖了搖頭,然後吃力道,“我....吃不下,我.....我想回....回中延市!我要去找...靳烽!”

    顧晉淵放下手中的餐具,別有深意的看著顧予問道,“見他做什麽?”

    “我要當麵...問他!”顧予一隻手搭在桌上緊攥成拳,顫抖著幅度,將桌麵上水杯中的茶水都震起片片漣漪,“溫堯是....怎麽死的!”

    顧晉淵不知道顧予昏睡的那八九個小時都做了哪些夢,但他能想象到,顧予夢裏的那些恐懼和陰影,十有八九都是靳烽製造的。

    隻是顧晉淵想不明白,顧予既然已經接受了溫堯死亡的事實,為什麽還是無法相信是靳烽殺了溫堯,幾個小時的噩夢催眠,難道還無法擊垮他心裏麵,那對靳烽所謂的了解嗎?

    “如果真和他有關,我一定殺了他!一定殺了他!”顧予的情緒很快又有了極大的波動,但他一隻手如鷹爪一般用力抓著自己的大腿,很快便用疼痛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我下午帶你去溫堯的墓園。”顧晉淵道,“從昨夜到現在十幾個小時,我的人已經將一切都料理好了。”

    顧予並沒有想到顧晉淵的動作那麽快,他還想著再去確認一眼。

    但現在.....

    顧予放棄了,他再也無法在心裏堆砌那個溫堯還活著的幻想。

    “我並未允許你將溫堯下葬。”顧予沙啞道,“我要把溫堯的骨灰帶回中延市,將他和我母親葬在一起......”

    “可現在你並不能回去。”顧晉淵道,“你若再落靳烽手裏,我恐難再幫你脫身......你是想自投羅網然後找靳烽報仇嗎?”

    “我這條命,留著意義的除了報仇還有什麽...”顧予抽笑一聲,眼底的笑意悲茫而又鋒利,“我不會再逃避,也不會再恐懼向前,所有害了我親人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靳烽。

    還有你,顧晉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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