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兒就是那個哭出聲的太監,聽了怡親王的吩咐,慌忙止住哭聲,出去叫人去了。允祥轉向吳守義道:“吳守義,本王看你也是個明白人,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如今皇上勵精圖治,一心要創出一個清平盛世。允祀執迷不悟,繼續黨爭活動,就是逆天而行,逆勢而行,天理人情皆不容。你不要一棵樹上吊死。你一個奴才,本王苦口婆心勸你,全是看在死去的吳德才的份上。如果你答應本王從此與允祀決絕,效忠朝廷。本王可以在皇上麵前為你求情,免去死罪。給你再生之路。”

    “十三爺,”吳守義感動地給允祥連磕兩個頭,流著淚道:“您也是個體諒下人的好主子,可惜奴才今世無緣服侍您。十三爺的恩情奴才心裏記下了。隻是奴才深受八爺大恩,怎可背信棄主。十三爺說的道理奴才也明白,但效忠四爺就是背叛八爺,這種事奴才如何做得出。奴才已是無路可走。還是追隨弟弟而去,向他認個錯才可安心。奴才也告訴十三爺一句掏心的話,皇上身邊有人圖謀不軌。”話未說完,已是滿嘴鮮血,撲倒在地,驚得允祥慌忙叫人搶救。幾個太監掰開嘴巴一看,竟已咬斷舌頭,眼見著沒救了。

    允祥命人收起吳守義屍首,便和餘一掌等侍衛到樓下來。那樓下四名刺客已被侍衛們當場解決掉,允祥叫人提著燈籠仔細地挨著屍首查看,發現其中一個竟是允禟的太監馬起雲。看來允祀、允禟的太監糾合起來,共同參與這次行刺行動。

    小小客棧一夜之間竟出了數條人命,血流遍地。老板和夥計早嚇得沒了蹤影。允祥一邊吩咐人打掃幹淨,一邊走向客棧後麵一間極不起眼的破舊房子。雍正和道士薑近垣及幾名侍衛就躲在這裏。雖然刺客沒有到後麵來,但客棧裏陣陣的廝殺聲和刀劍碰擊聲仍驚得侍衛們變了臉色,他們真擔心這小小的客棧會突然冒出無數刺客,撲向雍正。

    允祥一走進房內,雍正急不可耐地問道:“禦弟,哪裏來的逆賊竟敢行刺朕?”

    允祥把客棧裏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雍正聽說吳德才已死,霍然站起咬牙切齒道:“吳德才跟隨朕多年,忠心不二,今日竟遭乃兄毒手。看來塞思黑、阿其那害人不淺,餘孽不除,天下不安,來人!速往京師傳朕口諭,著將阿其那嚴加看管,不得使其再有行動。”

    雍正說到“不得使其再有行動”時,故意加重語氣,同時一雙蜂目冷森森透出寒意。聽命的那個小太監領會了旨意,渾身哆嗦了一下,慌忙答應一聲退出房去。

    允祥坐得貼近,看得清楚,他深知這位四哥的稟性,必是致允祀於死地。心中一陣悚驚想規勸幾句。但礙著侍衛、道士都在,一時無法開口,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小太監離去。

    經過這一夜的折騰,天已大亮,薊州知縣已得了消息,派來捕頭差役勘驗現場。允祥知道,隱瞞住雍正身份要緊,便亮明自己的身份。那班薊州差役聽說是怡親王,慌得跪倒一片,哪裏還敢勘驗現場,忙抬著幾具屍體回衙交差。

    允祥沒想到剛離開京城就會遇到刺客,這前麵的路誰能擔保沒有刺客,想到此,憂慮地向雍正道:“臣弟擔心的就是皇上的安全。這次出京非常秘密,隻有弘時、張廷玉、鄂爾泰幾個知道。奴才也都是貼身靠得住的,他們也不敢泄漏。阿其那、塞思黑的太監是從何處得的信兒?”

    雍正冷笑道:“禦弟不必細察了。朕心裏明白,朝廷上下圖謀朕的大有人在,從王公大臣到使喚奴才,你怎麽一個個去查。吳守義一夥兒行刺朕,必是阿其那死黨提供消息無疑。老八能耐大著呢,這上上下下的官員,表麵臣服朕,背地裏不知有多少人和他勾著手腳,等機置朕於死地,但朕的江山鐵桶般結實不怕他們。有膽量的大可跳出來,省去朕費盡心機逐個查訪。”

    允祥聽他越說越遠,拉回話題道:“吳守義自盡前告訴臣弟一句話:皇上身邊有人圖謀不軌。”

    雍正愕然一愣,旋即釋然一笑道:“朕身邊的人朕信得過。用人不疑是朕的用人準則。鄂爾泰、張廷玉、禦弟你,還有朕的幾個皇子,外任的李衛、田文鏡等朕信之不疑。這些貼身的知心的臣子豈會圖謀朕。至於下頭的奴才,即便有這個膽,也掀不起多大風浪。吳守義居心險惡,臨死前還要離間朕和寵臣的關係,可惡至極。”

    “臣弟為著皇上的安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允祥直言不諱說出與雍正相反的見解,“吳守義雖然隻是個奴才,但知恩圖報,誓死效主。臣弟欽佩的就是這種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吳守義死時說的話,臣弟信之不疑。臣弟想,向吳守義、馬起雲泄漏皇上行止的人就是皇上身邊圖謀不軌的人。皇上的一舉一動恐怕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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