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乘坐的官船因是順流而下,行駛飛快,第二天夜裏已進入安徽境內。這兩夜一日弘曆和東方曉已是如漆似膠,難舍難分。

    淩晨子時,官船還在無聲地行進著,船上一片寂靜。值夜的水鬼一聲不響地忙碌著。因是月底,月亮還沒有落,毫不吝惜將它微弱的光撒在江麵上。遠處的行船、岸上的城池依稀可見。

    “嗚……”

    不知何時起風了,而且越吹越猛,官船不安地在水上搖晃著身子,灰色的船帆獵獵作響。前艙過道上值夜的清兵不由自主地縮緊脖子,將冰冷的長槍丟在身邊。

    一陣疾風吹向後艙,將東方曉白天貼上去的窗戶紙撕破,江風灌進艙內,將睡得正香的弘曆和東方曉驚醒。

    “四爺,又起風了。”東方曉緊緊擁著弘曆道。

    弘曆感覺到船身在搖動,不安地說道:“風好像很大,叫值夜的水鬼小心些。”

    “爺真是小心,這是天下最大的船,這點風浪算什麽。”東方曉嘴裏說著,還是披衣起來,也不點亮蠟燭,隻是借著月光將吹破的窗戶紙封好。重又回到床上,將弘曆擁在懷中。

    弘曆不再說什麽,他知道東方曉時時刻刻都想把自己擁在身邊,生怕突然失去似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弘曆突然低聲吟道。

    東方曉聽不懂他的話,隻是將頭埋在他胸前,貪心地吮吸著那種醉人的男人氣息。弘曆不忍打擾她,隻是用手憐愛地撫摸她那長長的秀發。

    突然,東方曉叫聲“不好!”一下子從床上跳起,抓起衣服,胡亂披上,從床頭抽出寶劍錦囊,一躍出了艙門。剛到甬道,就聽前艙有人叫道:“有賊!”

    弘曆嚇了一跳,也胡亂穿上衣服,跟著東方曉,到了前艙一看,東方龍、東方豹正同兩個黑影廝殺。東方曉的腳下躺著一人,鋼刀扔在一邊。片刻功夫,又是兩聲慘叫,東方龍弟兄將黑影砍翻在地。這時,劉統勳也聞訊起來,一見弘曆站在艙板上,慌忙叫道:“四爺,您怎麽還呆在這兒。東方姑娘,快保護四爺去後艙。”

    東方曉走到弘曆跟前,用手向江麵一指道:“四爺,您看!”

    弘曆這才注意到官船的四周圍著十幾隻小船。船上人影晃動,寒光閃閃。方知已被賊人包圍,東方三兄妹所殺的顯然是剛剛登上船的賊人。

    那夥賊人聽見大船上的慘叫聲,知道已被發覺,便一起大呼小叫起來。就聽一個刁聲惡氣的聲音叫道:“水癩子,你先上,那一千兩黃金可不是隨便一個粗聲大氣的聲音憤憤地罵道:‘赤水怪,你不仗義。’”

    弘曆聽得清楚,知道這幫賊人是專為自己而來。便向船上的一個水鬼問道:

    “這裏是什麽地方?賊人是些什麽人?”

    那水鬼答道:“四爺,這裏是采石磯,離金陵不遠了。聽他們說話,一個是當地的水匪水癩子,另一個是鄂州的水匪赤水怪,不知為何糾集到了一起。”

    弘曆暗暗冷笑,老三也真夠狠的,居然買通這幫水鬼來截殺。今兒個非抓住你的尾巴不可。於是便向東方龍、東方豹說道:“這幫水匪是受人主使,謀殺本王,你們務必生擒一個,也好問出幕後主使。”

    東方二弟兄一聽,頗感為難。東方龍道:“四爺,賊人勢重,不容我們手軟。要命的是,水匪習慣於水上廝殺如履平地,我們在船上風浪大,搖擺不定。十成武功隻能使出四成。萬萬不可再讓水匪上船。”

    東方曉卻毫不在意,反駁她大哥道:“抓個活的,四爺有大用。就是冒點風險也值得。”

    東方龍不滿地道:“虎妹,你有本事自己抓個活的,大哥沒能耐。”便向東方豹叫道,“老二,暗器準備好,千萬不能讓這幫王八羔子上船。”

    這時,水癩子和赤水怪已經協商好了,赤水怪大聲叫道:“弟兄們一起上,做了這趟買賣,回去就發財了。”

    “殺……”水匪們一起喊叫著,十幾條小船直衝向大船。

    劉統勳一見,慌忙一拉東方曉的衣襟叫道:“東方姑娘,快保護四爺到後艙去。”

    東方曉醒悟過來,伸手拉起弘曆就往後艙跑去。

    水癩子親自指揮著小船向大船靠近。這時江中風浪越來越大,小船在浪濤中時隱時現,但水匪們如履平地,小船仍頑強地靠近大船,幾個水匪借著風浪的起伏,一躍跳上大船。

    大船在巨浪中行進,時而被托起老高,時而被拋入穀底。東方龍、東方豹左右搖擺著,雙手緊緊扣住東方金芒、保持著身體平衡,雙眼如銅鈴般盯住艙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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