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形式越來越穩定,前朝大明的誌士們正在蓄勢待發。名滿天下的反清複明義士甘鳳池終於露麵,見到時該人確是一個和尚,這讓人有些不敢相信。這天甘鳳池在街上遇到了東海夫子呂留良的弟子曾靜。甘鳳池隨曾靜來到府中,與其談起滿清的時政。甘鳳池還不敢確定曾靜的態度,故意以科舉取士的話試探其心意。

    曾靜不置可否,臉色淒然道:“滿清乃夷狄之邦,形同禽獸。我堂堂衣冠漢民豈能為之所用。甘大俠是反清義士,我不妨向大俠剖落心跡,我視滿清朝廷如寇仇,早已絕了科舉入仕之念。”

    甘鳳池聽曾靜話中的意思,似乎早已經堅定了對滿清仇視的心情。於是便兩處了自己的身份,同時對他說出了自己正在為反清複明做著準備。曾靜為之動容,雙手抱腕,勸諫甘鳳池應該早些起事。但二人想起朱三太子,也就是鄔思道和張思遆二人的爹,就是因起事之後響應者甚少,最後被大清抓住賜死。因此反清複明之事,不能操之過急,必須要弄清楚天下人之心才行。

    正在兩個人商量的時候,曾靜小時候的朋友王彭登門造訪,他來此的目的就是想請曾靜到嶽鍾琪的帳下做幕僚。或者是讓其弟子張熙去也可以。曾靜說道,此次前往,或許並非好事。原來他們得到消息,嶽鍾琪本是宋人抗金英雄嶽鵬舉的後人,因其憂國愛民,直言犯諫,最終惹惱了當今的雍正皇帝。朝中都傳言嶽軍門不久也會落得像年羹堯一樣的下場。

    甘鳳池一直無心聽他們的談話,這時不禁為之一振。曾靜這時也對嶽鍾琪產生了興趣,他眼睛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送走了王彭等人,甘鳳池也想趁機告辭。但曾靜也是一個迂腐的儒生,怎麽肯放棄自己的宏圖偉業。於是便拉著甘鳳池商量致使天下大亂的計策。他想爭取一下嶽鍾琪!讓其假如反清複明的隊伍。

    甘鳳池聽得哭笑不得,感覺曾靜的想法實在是可笑至極。曾靜不顧勸阻,執意要前往勸說嶽鍾琪。第二天,天剛放亮,曾靜就直奔甘鳳池歇息的房間。原來他一宿沒睡,連夜趕寫了洋洋萬言的上書川陝總督嶽鍾琪的信。這時正趕著給甘鳳池看。卻沒想到和尚留信一封進行勸諫,盡然自行離去了。

    曾靜看完,很是氣惱。自己剖心傾膽反清複明,卻不為名滿天下的反清義士理解。甘鳳池明明是瞧不起自己,我卻偏偏要做一件轟動天下的事,給他甘鳳池瞧瞧。

    決心已定,曾靜便奔回臥室,將準備上書嶽鍾琪的事告訴了尚未起床的曾夫人。曾夫人苦心相勸卻沒有用,最後不得已,隻得告訴他等待張熙回來一同商議。曾靜也不再一意孤行,隻得在加重靜等張熙。

    說來也巧,天剛過午。一位滿麵風塵的英俊儒生來到曾府。他就是張熙。春月、秋風一見,歡喜得一起迎上前去,接行李,撣風塵。問東問西。曾靜這時也從學館回府,聽見動靜,忙和曾夫人一起走出房來。

    張熙看見老師和師娘親自迎出房來,慌忙磕頭施禮。師徒等人室坐定。曾夫人著急地問道:“敬卿,考得怎麽樣?怎麽到現在才回來?”

    “唉,別提了,今科沒指望了。”張熙垂頭喪氣地說。

    曾靜不安地問道:“難道考得不順利?是不是又出偏題,怪題?”

    “其實根本就沒能考試。全場罷考。”

    曾靜夫婦吃驚地問道:“怎麽會出這種事?”

    張熙喝了一口茶水,清清嗓子道:“說來都是因河南總督田文鏡而起。田文鏡非科甲出身,因偶然的機會參奏山西巡撫德匿災不報而得雍正的賞識,直升至今天河南總督的位置。田文鏡因不是科甲出身,對待屬吏和讀書人尤其苛刻。在豫省竭力推行新政‘官紳一體當差納糧’,使讀書文人不願在豫省做官。這才引起士子們聯名罷考。”

    “河南學政怎麽料理此事?”曾靜追問道。

    “河南學政張廷璐就是當朝第一宣力之漢臣張廷玉的弟弟。但據同科的士子說,就是他在暗中煽動罷考,想借機把田文鏡趕出河南。田文鏡集河南軍政、民政、財政、文政於一身,這次罷考是開國第一次,後果嚴重,田文鏡當然親自過問。為首的士子已被總督衙門拿了。凡參加罷考的士子當年不得應考。也有人說田文鏡還要向皇上參劾張廷璐。這位雍正皇帝的‘模範總督’根本沒把張廷玉當回事。”

    曾靜安慰道:“敬卿,不必難過。雍正任用田文鏡這樣的酷吏,哪裏還有咱們讀書人的出路。即便這次不罷考,即使你文章做得花團錦簇,以滿清官場的黑暗,也未必金榜題名。”

    張熙向老師微微一笑,一副全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弟子秉承恩師教誨,時時不忘自己是漢民。決不為清廷服務。此次赴豫省考試,無非是想借機打入官場,從其內部推倒清廷,恢複漢人天下。”

    “你不忘為師教誨就好。”曾靜甚感快慰,便道,“為師正有一事與你商議。”說著,從衣內取出那份策反信,放在張熙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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