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過去了好幾天,敵軍絲毫沒有前來進犯的意思,排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報告,說叛軍在營壘周圍布下駝陣,意圖阻擋大軍向北前進。幾位將領根據形勢,認為叛軍是想要切斷大軍的後路,將他們阻攔在克魯倫河北岸,然後再發動全麵進攻。

    此時薩布素感覺到有些困難,在這莽莽的大草原中根本找不到更為遮蔽的東西作為屏障,隻有極少數善於草原作戰的人才懂得使用駝陣,而這駝陣又極難布置。首先要有大批馴練有素的駱駝,僅這一點就不容易做到。其次是把駱駝的四條腿捆綁起來臥在地上,並在駱駝身上頭上披帶鎧甲,然後在駱駝背上設置箱垛,每一隻駱駝旁邊派遣幾名弓箭手和刀斧手,或配上火槍。這樣,所有的駱駝相互連結形成一個陣營,形狀因作戰需要而靈活改變,這就是駝陣,也叫駝城陣,有的甚至在駱駝頭上固定尖刀,這種陣進可攻退可守,十分厲害。幾天前探馬探得叛軍尚沒有布好駝陣,如果那時進軍也許能挫敵銳氣,如今戰機已經失去,再派兵前往恐怕是必敗無疑。薩布素也為自己太過小心而沒有接受隆科多與四阿哥的建議而略有後悔,萬一皇上到此怪罪起來自己是難脫責任的。怎樣才能變被動為主動而推脫責任呢?薩布素在營帳來回踱著步,認真思考著。

    正在這時,一名親兵來報說後方一位信使求見帥爺,薩布素一聽從後方趕來的信使,估計是皇上派來探問軍情的,十分詫異,昨天才送回前方軍情,怎麽又來一位信使呢?既然來了,一定有什麽要事傳遞,薩布素令人立即傳見。

    來人進入帳內納頭便拜,薩布素立即命他起來,來人這才站起說道:“小人是從京城趕來的,奉殿下之命前來見薩將軍。”

    這人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呈上,薩布素看完信冷笑一聲擲在地上:“請告訴你家殿下我恕不奉命!我薩布素是靠真刀真槍在生死場上舍命爭來的這個官職,不像某些人靠趨炎附勢,拍馬溜須爬上去的,我的官也就做這麽大了,也不想升遷了,謝謝殿下的好意,他看錯人了。”

    來人被薩布素嗆得滿臉通紅,略一定神,又厚著臉皮滿臉堆笑說:“薩將軍說自己不想升遷了,做官也就此為止了,小人卻認為將軍是言不由衷。這次漠北平叛是將軍千裏飛騎向皇上請纓出戰,明知爭戰有生死,將軍為何不在東北坐享清閑而前來冒生死危險呢?”來人見薩布素沉默不語,又哈哈一笑說:“將軍這樣做還不是為了讓官做得再高一些,封妻蔭子光宗耀祖嗎!自古至今,功名利祿幾人能看破,將軍也是塵世中人,難脫俗念罷了。如果想做官,做大官沒有後台是不行的,遠的不說,就說佟相國佟國維吧,憑才華、功勞他哪一點能與薩將軍相比,他何德何能做到朝中一品卿相之位?而將軍呢!出生入死到如今仍不過一個吉林將軍!別說佟國維不把薩將軍放在眼中,就是他的乳毛未幹胎毛未盡的兒子又何曾把將軍放在眼中,他雖在你軍中聽令,但真的聽從將軍嗎?多日前的那場軍中論爭隆科多對將軍是什麽態度,薩將軍一定終生不會忘記吧?”

    “你……”薩布素十分吃驚地瞪著這人問,“你剛從京師來怎會知道這裏的事?”

    “這裏的一舉一動我們殿下都了如指掌。我們殿下十分欣賞將軍的耿直與才華,早有結交將軍之意。如今是殿下主動結交將軍,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將軍如果錯過實在不明智,難怪殿下不說……”

    來人正要說下去,伊桑阿從側門閃了進來,拾起地上的書信遞給薩布素說:“將軍,這話說得也有道理,送上門的買賣豈有不做之理,成敗與否試著看看。”

    薩布素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無力地說道:“你看看這信就明白了,這事非同小可,倘若讓皇上知道可是滿門抄斬之罪,萬萬做不得!”

    伊桑阿把手中的信匆匆瀏覽一下,略一皺眉附在薩布素耳邊說道:“將軍先把這事答應下來,至於做與不做或如何做則是我們的事。如果將軍一口回絕來人,他回去稟告太子,將來對將軍恐怕不利。”

    薩布素慎重思索片刻,對來人說道:“殿下的這封信就放在這裏吧,你回去稟告太子就說這事十分棘手,不能操之過急,容我慢慢思量尋找機會再做,決不會讓太子失望的。”

    來人去後,伊桑阿小聲問道:“將軍準備如何處理這封信?”

    “依你之見呢?”

    伊桑阿嘿嘿一笑:“按信中所說的去做,但要留好這封信,這可是鉗製太子的一張王牌,事成之後還怕太子不重用將軍嗎?就是太子將來登基做了皇上,有這封信他也會對將軍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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