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

    炎夏,夜,大雨傾盆。

    C市,雲端酒店的最頂層,唐宏軒單手撫著下巴,慵懶的倚在辦公桌後寬大的真皮靠椅上,兀自望著落地玻璃外粗密的雨絲出神。

    “宏少。”驀地,門開了。一身純黑色西裝的人走了進來,不卑不亢,卻又十分恭敬的將一隻文件夾放在了辦公桌上。“這是您要的東西。”

    男人回過神來,一雙漆黑深邃的鷹眸冰冷而銳利。他看了桌前的人一眼,伸手拿過了文件,緩緩翻開。

    入目的是一張照片,貼在A4紙的最上端。

    畫麵上的女子十八九歲的年紀,穿著過膝的碎花連衣長裙,展開雙臂在一片清脆的草坪上奔跑著。長發飛揚,明眸皓齒,笑靨如花。

    唐宏軒微微勾起了嘴角,眉宇間隱隱透出些許愉悅的神情,似乎是被畫麵中人身上的那股歡快的氣息感染到了。

    黑眸中的光線逐漸趨於柔和,修長的手指翻動著發出細小輕微的響動。

    半晌,他將文件夾一合,隨手扔在了桌上。

    唐宏軒離開椅背,坐直了身體,一隻手搭在桌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他抬頭,看著桌前的人問道:“阿KEN,她現在人在哪裏?”

    “在迷霧酒吧做侍應生。”阿KEN沉吟了一下,“宏少,要我把人帶過來麽?”

    “不用了。”說著,男人已經起身,大步向門口走去,“去迷霧。”

    黑色的賓利緩緩停在了路邊,唐宏軒高大健碩的身體陷在後排柔軟的車座裏,透過沾滿雨水的車窗,沉默地望著迷霧門口扭曲的霓虹。

    他在車上呆坐了一會兒方才將隨行的阿KEN留下,獨自下車走了進去。

    迷霧的格調很典雅,裏麵的生意沒有因為外麵的大雨而受到絲毫影響。

    調子輕慢的爵士樂緩緩傾瀉著,隱約傳到外麵。

    唐宏軒大步穿過走廊,剛一推開扇是歐洲古典風格木門的時候,純黑的眼眸因著裏麵過於昏暗的光線眯起了來。逡巡了一圈,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人,便選了處靜僻卻視野的良好的位置坐了下來。

    要了一杯威士忌,正在倚在椅子上緩緩的飲著。忽然音樂聲停止了,然後,白色T恤配著半舊不新的八分牛仔褲,馬尾高紮的女孩子拎著吉他走上了靠著牆邊的小型舞台。

    那一瞬間,黑色的眸中布滿了寒霜,唐宏軒周身的氣息在變得冰冷而凜冽。他死死盯著台上的人,泄憤似的捏著手中的鋼化玻璃杯,指間的關節因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

    不是說她在酒吧做侍應生麽?!怎麽竟變成了站在燈光下,接受男人各種目光洗禮的歌女?!

    這時,和著吉他低沉的伴奏,台上響起了憂傷的歌聲。

    唐宏軒一愣,隨即怒火漸漸消退,沉浸在台上女子柔和且略帶了些暗啞的聲音中。

    那是一首日文歌,他沒有聽過,但卻聽懂了歌詞。

    “不停遊泳的金魚,

    戀愛的想法在心中越來越厲害。

    明白了染成通紅的不能實現的想法,

    就算如此,我還是祈求想在你的身邊。

    在下著夏天的氣息的雨中,

    紛紛落下的金魚煙火,

    在強烈的光線中,我的眼睛有點花.。

    (在我的眼中)一瞬間映出的是你溫柔的臉龐。

    ………………

    ………………

    不管什麽話語也不能表達我的愛意。

    一瞬間映出的你的溫柔的臉龐。

    在夏天氣息的雨中。”

    歌聲停了,室內一片寂靜。

    台上的人從高腳椅上站起身,禮貌的衝著客人微微鞠了個躬,便走下了小小的半圓形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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