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淩俐一身黑色的小西裝,頭發盤在腦後,戴著金絲邊的眼鏡,拿著辯護詞一絲不苟地讀著。

    和她兩年前的形象相比,這樣的打扮似乎很類似,可細看之下,又完全不同了。

    西裝的質量自然上升不止一個檔次,劉海編成側辮,順著臉的輪廓延伸成細膩的盤發,精致又不老氣,精心挑選的眼鏡也不顯得笨重,甚至可以說優雅了。

    但外貌的改變和她在法庭上氣勢相比,完全微不足道了。

    她這時候,正在發表第一輪的辯論意見。

    “從證據上看,用以定案的證據屬於言辭證據,提供證言的證人不能出庭作證,鑒定人不按規定接受控辯雙方盤問,不能作為判決的依據……”

    她侃侃而談,祝錦川聳聳肩,不置可否。

    他這小徒弟,自從和南之易分手之後,竟然變了一個人似的,飛速地成長起來。

    三個月,八個案子,類型從猥褻婦女跨越到故意殺人,她竟然都能應付下來——其中有兩個,還爭取到了大幅度的減刑。

    而今天這個,更是有無罪的苗頭。

    果然,隻有經過痛苦的洗練,才能涅槃重生。

    祝錦川怎麽也想不到,南之易的那場傷害,竟然讓淩俐磨去了阻礙她光彩奪目的最後一層,整個人熠熠生輝起來,跟兩年前的她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也算及時止損、因禍得福了。

    正在和控方激烈辯論的淩俐,顯然並不知道祝錦川此時豐富的心理活動,一門心思要從證據鏈上駁倒對方。而從目前看來,她的成績很不錯。

    辯論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就是最後陳述的時間。

    淩俐簡單地陳述了在調查和辯論階段曾經指出的案件疑點和證據鏈的不完整,發表意見:“請法庭支持辯方的意見,依法改判被告人,無罪。”

    從法庭下來,祝錦川帶著鼓勵:“不錯,表現很好,控方的漏洞你基本抓完了,這一把基本可以肯定是無罪。不過,控方多半會抗訴的,你要準備好下一步到中院去繼續打著官司。”

    淩俐點了點頭,顯然對這結果心裏有數:“我明白,二審的材料已經在準備當中,就看控方能不能提出新證據了。”

    祝錦川有些錯愕:“這麽早?”

    淩俐點頭,又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鏡:“笨鳥先飛嘛,智力不夠時間來湊,盡量走在前麵。”

    祝錦川滿是讚許,不過也提醒她說:“也不要太累了,適可而止。怎麽樣,先去吃飯?”

    淩俐腦袋還想著案子,說:“謝謝,不過我想先回家一趟,還想看看案卷。”

    祝錦川自然而然地抬手,彈了她的太陽穴一下:“別拿這種商務風來應付我了,你知道弦不能繃得太緊,免得斷掉。這樣,我先帶你去吃牛排火鍋慶祝今天的勝利;然後,幫你搬家,就當飯後運動了。”

    他行雲流水般幫她排了晚上的日程,之後揚眉:“可好?”

    看似在征求她的意見,但憑著淩俐對他的了解,知道這基本上就是祝錦川的決定了。

    淩俐隻好點頭說:“好的,謝謝師父。”

    祝錦川笑笑,又是抬手在她眉心間輕輕一彈:“你我之間,何必這樣客氣?”

    淩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搞得找不著北,眼裏全是慌亂。

    祝錦川表情淡定,等一轉過身,卻是滿臉憋不住的笑意。

    果然,淩家二妹再會裝高端大氣沉穩,也還是那個一嚇就慌到到處亂跳的小菜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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