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易一臉淡定地端起水杯:“好好想想你一會兒要說些什麽,這樣沒節操又愚蠢的事,我不會做第二遍。”
淩俐把滿肚子的疑問吞下,默默等待著,又悄悄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省高院的院長叫什麽,免得一會兒見到大佛了都不知道別人姓什麽。
當她百度出來“南之君”三個字的時候,頓時睜大了眼睛。南之君、南之易,這不多見的姓,加上同樣雅致的名字,這兩人的關係呼之欲出。
十幾分鍾後,隨著門禁哢噠一聲響,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慢慢踱步進來,站到了淩俐麵前,眼裏帶著些審視。
淩俐有些緊張,手腳都僵硬,隻條件反射似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嘴裏卻結結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男人打量了她幾眼,轉頭看向南之易,嘴裏輕輕的一句:“小易,你來了。”
南之易也不站起來,仍大喇喇坐著,隻垂著頭一句:“這次我來找你,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南之君微微眯眼,眸子似有微光閃過,下一秒便是有些沙啞的聲音:“什麽事,你說。我能幫到你的,一定幫。”
南之易輕輕一聲笑,聲音卻冷冷的:“這件事很簡單,隻需要南院長您一句話而已。”
這兄弟兩人的對話方式,饒是遲鈍如淩俐,也反應過來仿佛他們的關係不那麽融洽。
她還在發呆,忽然南之易望著她,嘴裏說著:“你快說啊,你傻嗎?”
淩俐好幾秒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忙著擺手:“不不不,沒什麽事,沒什麽的。”
背後響起南之易恨鐵不成鋼的聲音:“粉妹,錯過這次機會,你的案子可能再沒有機會,既然有渠道,為什麽不說?”
淩俐還在猶豫,卻是南之君伸手示意她到辦公桌前的椅子就坐,首先開口:“聽小易說,你是律師吧?如果有案件情況需要反映,我們其實是很歡迎來自律師的監督的。”
淩俐看看抱著膀子垂著頭的南之易,又看看南之君,終於到椅子上坐下,對著寬大辦公桌後的南之君,說起了秦興海案件辦理情況的始末。
她簡簡單單說完一審、二審的情況,以及當前在再審中所麵臨的困境,最後,又說起她關於程序正義和實體正義的看法。
南之君聽完,蹙起眉頭,剛才還溫和的眼神忽然冷峻嚴厲起來,把淩俐看得背脊都有些發冷。
剛才一鼓作氣說案子的時候,她倒是因為精神集中沒怎麽在意,現在一安靜下來,卻發現南之君這樣久居上位者的氣場,一旦毫不收斂地發散開,完全不是她個菜鳥律師能抵抗的。
好一會兒,南之君開口,聲音裏有一絲不悅:“這個案子我是知道的,當初進入再審程序,也是院裏刑事專委會的決議。隻是,律師和檢察院在這個案子上的小動作,你來我往的手段,實在有些不像話,也違背職業道德。”
淩俐被他說到低下了頭,幾秒後,南之君輕輕的一聲歎息,聲音緩和下來:“你們律師執業情況的艱難,我並不是不知道。但是,從個案的辦理來說,即使我身為院長,也不能幹預法官獨立辦案。所以,法官怎麽判決,怎麽把握量刑,除非他通過審委會製度提交到我麵前,否則,我是無法發表任何意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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