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案情的變化,祝錦川將之前歸納出來的法律適用問題統統否定掉,最後總結出“老年癡呆證人證言是否完全沒有采信度”這樣的法律適用問題。

    不得不說,根據這個案件的具體情況,這個問題還是很到位的,隻是,祝錦川自己卻不樂觀。

    這個問題已經有現行的法律和司法解釋做了規定,幾乎沒有轉圜的餘地,這樣一個幾乎沒有爭議的問題,能將案件推向審委會決議的幾率,不會超過三成。

    看著她心事重重的模樣,沈牟有些好奇:“祝錦川,是你的師父?”

    淩俐不知道他為何這樣一問,隻輕輕點頭,回答:“是。”

    沈牟的雙眼又恢複平靜無波:“雖然我對他耍的這些花樣不以為然,不過,一個案子上百萬代理費的金裝律師,為了一起法律援助案子,能努力到這個份上,著實讓人敬佩。隻不過,運氣差了點。”

    淩俐默默點頭,心情卻沒有一點好轉。

    雖然沈牟言語裏表達了對祝錦川的欣賞,可是,無論他對律師的印象有多好,也不可能違背刑事訴訟法的明文規定,作出認定那份證言合法性的判決。

    經曆了一場預料中的失敗,淩俐悻悻然回家。

    在地鐵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覺,出了地鐵口,被狂湧上來的冷風吹得牙齒打顫,等回到家,她竟出乎意料地,在樓下餐館的小桌旁,看到了好久未見的南之易。

    饒是因為工作不順利心裏空落落的,她也有些好奇,南之易這懶得出奇的貨,在有呂大小姐居心不良但是親切熱情的上門服務下,怎麽會不辭辛勞跑到一公裏外吃飯?

    淩俐拉過來一張凳子,坐到正在喝湯的南之易身側,喊了句:“南老師,你怎麽在這裏?”

    南之易聽到聲音抬頭,一不小心差點嗆了一口。

    他好容易拍著心口順過氣來,瞟了她一眼,眼裏全是責怪:“你是暹羅貓嗎?”

    淩俐一聽到這話就忍不住出戲,隻麵無表情地“啊”了一聲表示配合,讓他趕快吐槽完畢說正事。

    果然,南之易一本正經數落著她:“你這臉黑得像燒了一個月鍋爐沒洗臉,大晚上的乍一看我還以為是牙齒成了精,害得我差點被湯嗆死。”

    接著,南之易不再攻擊她的外表,隻恨恨一句:“再不出來,就會被餓死在家裏了。”

    又語氣咄咄質問她:“你找的外賣小妹怎麽回事?話多也就不說了,能不能找個情緒穩定點的?昨天忽然哭著就跑了,今天左等右等都等不來人。”

    淩俐動了動唇,有些無言以對。

    聽南之易話裏話外的意思,仿佛呂瀟瀟被他氣哭了?到底是怎樣的打擊才能讓求偶期鬥誌滿滿的呂大小姐被打擊到哭著逃跑?

    她一頭霧水,想要再問清楚點,南之易忽然轉臉看她:“看你這臉跟抹了鍋底灰似的,怎麽著,工作又不順利?”

    聽他問起工作的問題,淩俐有些心虛起來。

    她之前因為秦興海案子的頭緒繁多,加班加成狗,實在忙不過來,跟南之易說最近半個月先不給他打掃衛生,等她案件完結再負荊請罪。

    南之易倒是沒說什麽,隻是,她掐指算了算,拿著南之易的九千元快兩個月了,卻隻給他收拾過三次屋子。而這期間,南之易卻從來沒有催過她,更沒有為難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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