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錦川不急不緩的一段話,讓淩俐聽得眼睛一亮。

    結合這幾份新的證言,如果說九點過在吵架的是秦興海的父母,那麽秦家老爹回家的時候,秦興海的母親,還沒有死。

    再加上秦家老爹有嗜賭習慣的話,說不定,那些假鈔和他有關。如果因為這個原因和一心要錢救兒子的妻子發生爭執的話……

    隻覺得心裏被巨大的驚喜充斥,淩俐差點高興到跳起來。好容易穩住情緒坐得穩穩,她勾著嘴角暗自想著,隻要有這一個疑點存在,本案不能確定秦興海是唯一的嫌疑人,那麽,他必然被判無罪。

    檢察官顯然也想到了這點,眼裏愈發陰沉,一張臉黑沉沉的,卻又把自己下唇咬得泛白,看起來情緒很不好。

    祝錦川無視他臉上精彩的表情,隻輕輕敲著桌麵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他,聲音清潤:“既然不是在庭上那樣正式,我就先說說我對目前調查情況的看法。目前有證人證明當晚秦興海父母有過爭吵,而木酌也說當天的假幣不是他所換。

    秦母是個溺愛兒子的人,她不會用假幣害兒子,而債主更不用多此一舉。接觸過那些錢的人,目前,就隻有秦父了。”

    說完這長長一段,祝錦川環視一圈看著各人的神色,停了一會,又說:“不知道什麽原因換走家裏的錢,回家被妻子追問錢的去處,因此發生爭吵,加上他一直有家暴傾向,是不是一時失手殺了人,現在不得而知。

    隻是,如果證據支持這樣一種可能性,那麽,本案就達不到排除一切合理懷疑的標準,秦興海,理應無罪。”

    他這一段推論,也正是淩俐心裏的想法。合情合理,也合乎目前看來案中每個人的性格,更能很好地解釋為什麽秦興海不認罪、口供反複、以及供述的作案工具不一致等問題。

    “贏定了!”淩俐心裏暗暗地想著,又忍不住側目看了看祝錦川,腦補著他一片安靜的表情下,其實也在狂喜吧。

    檢察官沉默無語,沈牟也似微微歎了一口氣。

    然而,沒讓她得意多久,沈牟忽然開口:“祝律師,沙馬阿依是你提出來的證人,依你所言,我們調取了她的證言。”

    看到祝錦川輕輕點頭示意,沈牟繼續說著:“隻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把一個老年癡呆症的患者列在上麵。還好當天我們運氣不錯,她當時還能正常對話。隻是,第二天我們還想深入了解一下案情的時候,她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陳檢察官的表情一瞬間輕鬆下來,幾秒後,臉上是狂喜的神采。

    而形勢一下子的逆轉,讓祝錦川和淩俐當場愣住。

    沈牟又輕歎了一口氣:“按照法律規定,老年癡呆症患者,是不能作為證人的。所以,這份證言,合議庭不能采納。”

    祝錦川首先回過神來,饒是他沉穩自持,這時候也難免有些失態,聲線微微顫抖:“那為什麽,一審時候沒有這個人的證言?是否因為她的證言能證明秦興海沒有殺人,而被故意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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