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靜下來,淩俐又開始回想案子的事。
對於南之易的話,淩俐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的,也對自己內心的判斷有信心。
然而下午兩批不速之客出現在她的病房,淩俐終於明白過來,自己確實是錯了。
首先來的是負責詢問的警察,一男一女,對她的做了細細的筆錄後,明確告知她,她指尖的纖維組織已經化驗,通過對比當晚的衣服,驗證了曲臨江不是嫌疑犯,並且請她再回憶一下案發時候的一些細節,看看是否還有有價值的線索被遺漏。
一個小時後,警察告別而去,接著來的,卻是錢麗婷和曲臨江夫妻兩人。
一看到曲臨江,淩俐的心微微一沉,有些不好的預感。
曲臨江這麽快就出來,看來,警方是很快就排除了他的嫌疑,並且也沒有找到其他合理的證據繼續傳訊。
這樣看來,這個案子仿佛離真相浮出水麵,還有一段距離。
錢麗婷一見到淩俐,臉上滿滿的愁容和自責,坐在她病床旁拉著她的手,說:“小淩律師,我們都收回了代理費,你卻還在查下去,還差點遭遇不測。”
她說到這裏,聲音哽咽起來,之後一邊抽泣一邊說:“多謝你的堅持,否則,我們根本毫無頭緒。”
聽錢麗婷又一次哭到抽抽搭搭,淩俐都不知道該怎麽勸了。這位阿姨,還真是水做的一般,實在太愛哭了……
曲臨江則站在床邊一臉的憔悴,麵色微沉沉默地看著她們。
淩俐卻還是懷疑著他,視線向上和他對視起來,哪怕覺得他的目光讓她眼睛發疼,也毫不退讓。
倒是曲臨江先敗下陣來。
他撇過臉去,再轉頭時已是一臉的苦笑:“警察半夜來,我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等知道了前因後果,我是越來越後悔當年沒能保護好佳佳。”
見淩俐繼續沉默著,他又說:“實不相瞞,警方之所以很肯定我不是嫌疑犯,一是因為我有充分不在場證據,二是……”
他停了下來,臉上有些猶豫,幾秒後終於開口:“我和麗婷之所以這麽多年沒有孩子,就是因為我早已沒了生育能力。所以,我根本沒有可能做出你說的罪行。”
淩俐張大了嘴巴愣愣地回不過神,接著轉頭看向錢麗婷。
等看到錢麗婷微微點頭默認的時候,她的腦袋裏一片混亂。
曲臨江倒是沒有尷尬的神色,語氣平靜地說起自己有些難以啟齒的往事。
原來,曲臨江在還沒發家之前,四處漂泊打過很多份工,也做過很多工作。他在工地上當小工的時候,一時大意從腳手架上跌下,雖然隻是二樓的高度沒有跌傷,卻被隨之滾下的十幾根鋼管砸中了下身。
當時他腿瘸了,養了大半年才好,但是腿傷不是最重的,最遺憾的是,他永遠喪失了做父親的可能性。
聽到這段過去,淩俐像被雷擊了一樣直接傻掉。
起碼過了一分鍾,淩俐低著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所以冤枉了你。”
事關他的隱私的話,淩俐始終有些說不出口。
曲臨江長歎一口氣,微微搖著頭:“小淩律師,你別說什麽冤枉不冤枉的話,我之前對你的態度不好,還差點打了你,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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