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啊,小俐?”忽然間,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淩俐折過臉,發現床邊是舅舅的臉。

    她壓下下巴看了看自己貌似穿戴整齊,慢慢坐起了身,對著舅舅皺眉:“昨晚,我怎麽了?”

    說完話,她才察覺自己的聲音又啞又澀,嗓子一陣陣疼。

    舅舅起身端了水杯給她,嘴裏說著:“喝吧,溫熱的。”

    雖然隻是白開水,淩俐卻咕咚咚灌了一氣,隻覺得喝下去的是的瓊漿甘露一般,潤澤又甜美。

    喝飽了水,她又轉頭問:“我睡了多久?”

    舅舅接過她手裏的被子放回床頭的小桌板上,回答道:“差不多十二個小時吧。你後腦著地有些腦震蕩,一睡就叫不醒,醫生讓觀察了一夜。”

    淩俐抬起手摸了摸後腦,果然那裏好大一個包,不過最疼的時候大概已經過去,這時候手指放上去輕輕按按,隻有點鈍鈍的疼。

    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了個初步了解,淩俐忽然想起昨晚黑暗中南之易的聲音,問:“我昨天晚上好像聽到南教授的聲音,他也來了醫院?”

    對了,還有在黑暗中他和那人搏鬥的影子,以及後來自己對他說的一番話。

    舅舅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小俐啊,你究竟是得罪了誰?怎麽做個律師也能弄得有人想殺你。”

    他頓了頓,又斬釘截鐵說:“不行,我得好好跟錦川說道說道這個事情,可不能讓你冒險接有危險的案子。”

    說著,他戰戰巍巍拿出電話,眼看就要撥號。

    淩俐忙攔住他,滿臉的討好:“舅舅,這事不關祝主任的事,您別去煩他。他事多,大半年都在天上飛。我的事,我處理得來。”

    張守振狐疑地打量了她好一陣,好一會兒才終於收起手機。

    他正要開口說話,忽然門口傳來一把有些沙啞的嗓子:“粉妹,你醒了啊?”

    兩人不約而同抬起頭望向門口的南之易,卻見他倚在門框上,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見南之易來了,張守振忙不迭收拾了椅子讓他坐下,又跟淩俐說:“昨晚,可是南教授發現不對,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說完,又轉頭跟南之易說:“南教授,您幫我盯著小俐,有什麽不對的就叫醫生。我回家去一趟,順便拿午飯過來。”

    說到吃的,南之易有些睜不開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些。等張守振走了,他舉起自己包著紗布的手晃晃:“昨晚被劃傷的手,第五個人情。”

    又指指自己的臉:“被那人給打得快毀容了,第六個人情。”

    淩俐沒戴眼鏡,虛著眼睛好一會兒才看清楚他嘴角若隱若現的一點淤青,那顏色淡得還不如他的黑眼圈明顯。

    她有些好笑起來,看他一臉青皮胡加雞窩頭的,身上衣服不僅沾著泥不說,還皺巴巴的跟鹽菜一樣,很是有礙觀瞻。

    這毀不毀容的,好像沒什麽區別。

    南之易看她又虛著眼睛看人,不知道從哪裏摸了副眼鏡給她:“你是樹懶嗎?”

    又是這固定的句式!

    淩俐悄悄翻了個白眼,手指敲了敲床上的小桌板,淡淡的語氣:“樹懶以前說過了,麻煩換一種動物。”

    南之易被意外地噎了一下,話頭明顯一頓,倒是換了種方式吐槽:“……你虛著眼睛真的怪蠢的。”

    淩俐歎了口氣,從他手裏接過來眼鏡,戴上又取下來:“這不是我的眼鏡,度數不對大小也不對,哪裏來的?”

    南之易聳聳肩:“不就是你房間裏的嗎?你暈過去後我揀到我包裏揣著,一直忘記給你。”

    淩俐把眼鏡扔到枕邊,有些好奇地偏著頭,問:“昨晚敲門的人是你嗎?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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