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本的封麵印著一顆浮雕的梅花樹,竟與此前在秦熠房間看到的一模一樣。

“你不是一直在猜日記本為什麽不給你嗎?”秦熠低頭看她:“你母親委托我,要把日記本交給你的父親,至於交不交給你,你父親決定。”

大概是翟明怕自己時日不多,不交給她,怕是以後再沒有機會。

夏早早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自己的確一直懷疑秦熠,哪怕是現在她願意接納他,但這本日記,以及為什麽母親的遺產會落到秦熠頭上,這個問題,一直盤踞著她的心。

不想,事實並不是秦熠不想給她,而是因為母親交待要給父親。

所以,自那天之後,她再也找不到這本日記,是因為日記已經不在秦熠這兒...

此刻,她沒有心思再去想這些,而是快速的翻開了日記。

站著看,一直站到腿麻,護士進來,說翟明讓她進去。

她穿上無菌服,進去,翟明躺在病床上,眼睛無力的看著她,頭卻還使勁的往上抬。

他摘下了吸氧器,蒼老的,奄奄一息的聲音說:“你媽的日記...”

“我看了。”

“有件事,我不說,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翟明說完,又用顫抖無力的手想重新戴上吸氧器。

夏早早搶著他,幫他帶上,過了好一會,翟明才重新摘下,說:“你並非我親生。”

夏早早聽到這句話,已經沒有剛才在日記裏看到的那麽驚駭。

“你媽在二十一歲那年,被弓雖女幹生下了你,我看她可憐,又急著給你上戶口,所以娶了她。”

“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沒人知道,除了那個強要你媽的那個人。”翟明說著重重喘了一口:“你媽說,她當時隻扯下那個男人的一枚袖扣,沒看清男人的樣子。”

夏早早手中的日記本被她緊緊拽著,手有些發顫,所以說,那枚袖扣是她的親生父親的,而他在母親不知情或者不情願的情況下,有了她?

難怪母親會有那枚袖扣。

“該說的,我已經說完,我要休息了。”

翟明很累,他隻想好好休息。

夏早早有些失魂的從重症病房出來,秦熠站在門口等她,她覺得怎麽過了幾個小時而已,為什麽像過了一個世紀這麽漫長?

“沒事吧?”秦熠伸手將她摟住。

她搖搖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正幫你查,一個個排查。”

“那我母親之所以把遺產留給你,是因為你替她還了債務,就這樣嗎?”

夏早早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原來事情這麽簡單,居然被自己想得這麽複雜。

秦熠點頭:“當然還有附加條件。”

夏早早疑惑的抬頭看他。

“你。”秦熠補充:“我的附加條件就是——你。”

所以,就算她懷疑也好,抵觸也好,甚至誤會也好,他隻要得到她就好。

憋了這長時間的秘密突然真相大白,她眼淚忍不住就這樣一顆一顆落下,突然想起母親那一句:請替我愛她。

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