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永正一家走了之後,家裏的日子也重新安生了下來。

    今年的天兒雖然不如去年熱得厲害,但是入秋之後卻一直也不見涼爽,離著產期還有近兩個月,依舊悶熱的天氣讓荷花的心情也跟著煩躁不少,肚子越來越大,每晚都睡不安生不說,一想到自個兒才十幾歲的身子和古代的醫療技術,荷花就越發不能安心,河道的工程又到了關鍵的時候,齊錦棠在外頭也忙得不可開交,苗兒和小真隻能天天變著法兒地給荷花解悶兒。

    因為產期臨近,博榮和小秀那邊時常打發人來送東西,孩子穿的、戴的、用的,還有給荷花補養身子的,用不上十天半個月的就送來一回。

    小秀還特意寫信來說,等最後一個月她直接帶著催生禮過來,一來娘家人來送催生禮是規矩,二來也是過來陪著點兒荷花,免得她一個人在外生孩子的時候想家害怕,荷花看過小秀的信才覺得放心了不少。

    漸漸到了深秋季節,整修河道的工程一直還算順利,眼瞧著已經一路修到了山腳下。雖然天氣漸漸冷了起來,不過幹活的人卻還是幹勁兒十足,河堤上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誰知道剛剛入冬就突然下起大雨,剛開始齊錦棠在家還能坐得住,可是眼見著大雨下了一天一夜還不見減小,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他心裏惦記著河堤上搭棚子住著的工人,如今正是修到山腳下的地方,住的棚子都搭在了山下,照著大雨這樣的下法兒,萬一山上滑坡或是有山洪傾瀉下來,那可就不是鬧著玩兒的了。

    想到這裏齊錦棠頓時就心焦起來,顧不得外麵的瓢潑大雨,起身兒吩咐下麵備車說要去堤邊看看情況。

    齊母聽說嚇得不輕,連連過來勸阻道:“你打發個府衙的人去就是了,何苦大雨天的自己過去,這樣的天氣路都看不清楚,若是路上出了什麽意外可怎麽好,你就算不為我這個做娘的考慮,你也要想著荷花和肚子裏的孩子不是?”

    齊錦棠眉頭緊鎖,最後還是咬牙道:“娘,你別跟荷花說我去了河堤,隻說我在府衙忙公事,我必須得過去看一眼,不然我心裏放不下。”

    齊母眼見勸不住兒子,又是生氣又是擔心,可也知道齊錦棠的脾氣,他若是認準的事兒,就算是誰來說怕也無用。

    齊錦棠回房就見荷花在等著他,眉宇間一片淡然,親手給他係好衣帶,披上蓑衣、戴上鬥笠,這才開口道:“你肯定想去河堤查看,我知道攔不住你,所以也不多說什麽了,你自個兒路上小心,不管遇到什麽事兒,記得我和孩子在家等著你回來。”

    說罷又對跟著的人好生叮囑了一番,這才又轉回身看著齊錦棠,半晌才道:“自己小心,早去早回。”

    齊錦棠伸手把荷花摟進懷裏,最後在她額頭上印下一記輕吻,保證道:“不用擔心,我去看看就回來,一定會多加小心的。”

    荷花臉上裝得淡然,心裏卻早就七上八下的了,南方多是丘陵山,這一路過去都是山路,雨下得這樣大,若真是遇到滑坡或是泥石流,那可真不是鬧著玩兒的,哪怕齊錦棠沒事,若是工地上出了什麽問題,必然也有不少人要對他落井下石,這樣一來,先前的努力都白費了不說,說不定還要被問罪。

    “奶奶,您總站著腿該更腫了,還是歪著歇歇吧!”苗兒見荷花在屋裏轉了好幾圈兒,隻得上前開口勸道,“那麽多人跟著呢,肯定不會有事的。”

    “你知道什麽,若真是出事了,多少人跟著又有什麽用處。”荷花煩躁地甩了一句過去,說罷又覺得自己語氣不好,歎氣道,“我心裏煩,你們也別跟我眼前兒呆著了,指不定就得讓我當了出氣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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