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齊錦棠在家裏祭過灶神爺,打發人把東西都裝好車準備出發。

    荷花細細交代了過年期間注意的事兒,齊錦棠也交代了過年期間關上大門不接待客人、不許隨便亂收禮之類要注意的事兒,這才跟荷花一起上車往博榮家去。

    南方的冬天沒有北方那麽冷,前幾天下的一場雪,路上已經看不出什麽痕跡,隻有兩邊的竹林裏,還能在竹根處看到些許積雪。

    荷花一直覺得這裏的冬天並不好過,南方沒有火炕,屋裏隻能籠火盆或者是火籠取暖,每天睡前還要用湯婆子暖被窩,雖說是兩個人能互相取暖,卻還總覺得陰冷。

    不過出門的時候卻又覺出南方冬天的好處,沒有北方滿地的積雪冰層,沒有刺骨淩冽的寒風,出來太陽的時候甚至還有些暖意,如果能忽略顛簸不平的路麵,還真能算是不錯的一次趕路經曆。

    齊錦棠這兩天也很關注外麵山路的情形,時不時地舉著帶出來的地圖比對,偶爾添改幾筆。

    荷花看到這樣的情形,不由在心裏想,看來自家男人還是很有頭腦的,想必是知道,想致富先修路這樣的道理。有了這樣的認知,她自然不去打擾齊錦棠,大部分時間都自己歪在車廂裏裹著被子閉目養神,其實腦子裏卻在回顧和整合這小半年來思考的一些致富方法。

    她經常跟王嫂子打聽附近百姓生活的情形,齊錦棠年前也把周圍稍大的村子都走了一遍,結合兩個人的說法,荷花已經大致確定,不管是縣城裏還是周圍的村子裏,男人大多都出去討生活了,窮人家和普通人家,留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女人還有孩子。

    這邊的婦人生活很苦,這是毋庸置疑的,大部分二十上下到四十來歲的婦人,都過著男人一年見不到幾次,上麵伺候老人下麵還要照顧孩子的日子。若是命好,攤上個知道送錢回家過日子的男人還好,若是不然,隻能靠自己縫補、漿洗賺錢,拉扯著一家老小,還得為那不負責的男人苦守,著實不是人過的日子。

    因為這許多緣故,荷花一直琢磨的方向,都不是什麽重體力的活兒,除了楊梅相關的問題,她還想過竹製品之類,畢竟漫山遍野的竹子,除了能挖筍和做籬笆之外,還應該有更多的利用才對,這東西再生極快,另外還有一些引進紡織技術之類並不成熟的想法。

    但是這些都是她自己擱在腦子裏的東西,並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所以還要等到了博榮家,上街多逛逛,看看情況再說,若是有時間,她還想去更大的城市看一看,來篩選自己那些主意能不能行得通。

    兩天後馬車走出了那邊丘陵山,駛入了平坦的官道,齊錦棠把一直盯著琢磨的地圖收起來,這才想起荷花坐車的時候從不看書,有些抱歉地對她說:“這兩天趕路悶壞了吧?”

    荷花卻以問代答地說:“想修路?”

    “是啊!”齊錦棠歎了口氣,稍微掀起車窗簾子,看著外麵平坦整齊的官道,“路和河道才是根本的問題,若是不能改善,總歸還是多有不便的。”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荷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倒是覺得,可以多個方麵一起下手,慢慢改善,總歸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嗯,這話倒是沒錯。”齊錦棠心裏何嚐不明白這樣的道理,但是想要盡快改變現狀的焦急心情,卻也不是理智能隨便壓得下去的。

    “輕鬆些,說不定會更容易想到法子。”荷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移齊錦棠的注意力道,“咱們今晚應該就能到了吧?之前還不覺得,這馬上既要見到了,反而覺得好想大嫂和那兩個小家夥,你說,他們會不會都把我這個小姑給忘了?”

    “寶兒是你帶大的,自然是記得你的,不過栗子可就不一定了,你準備好禮物去賄賂他比較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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