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被祝大姐一頓數落,心裏後怕,這會兒又想,若是荷花當真是對齊錦棠動了心,自家哪裏高攀得起齊家的門檻兒。

    不過這會兒也不是想這些事兒的時候,還得趕緊收拾了回城裏去,家裏怕是都在擔心。祝大姐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地說:“回去就說齊家啥事兒都沒有,什麽都沒抄出來,官差就回京去了,萬萬莫要再對別人說起荷花偷書的事兒,對老二也別提,他們男人一喝高了嘴上就沒把門的。”

    方氏連忙應了,送走祝大姐之後隨便收拾了一下,先去找王寡婦說了雇她來喂雞喂豬和打掃的差事兒,每個月給半吊錢的工錢,雖說沒有在城裏幫工賺得多,但是王寡婦也是不放心把家裏都丟下自個兒再去城裏的,喂雞和打掃也占用不了一天的時間,自己還能忙和家裏的活計,所以登時便答應了。

    方氏從外頭回來,見天色差不多了,叫上荷花,套了車就往城裏去。荷花一來是沒睡好,二來也是心裏有事兒,略有些懨懨地偎在方氏身邊,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樣。

    若說以前是荷花自個兒刻意不往那上頭想,但是這回卻是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心事了,以往總覺得對齊錦棠是習慣、是自然而然的親近,可是如今卻似乎一下子變了味道,倒是讓她心裏不知該惱還是該如何是好。

    這麽胡思亂想著,人就跟著搖晃的馬車睡著了,夢裏卻也是不得安生,隻覺得周身發冷,光著腳走在雪地裏,四下都是白茫茫的,辨不清東南西北,她隻得嘴裏叫著爹娘,撒開腿胡亂地跑著。

    跑著跑著忽然被什麽絆倒在地,猝不及防地摔進雪裏,低頭看去卻發現滿地的雪都變成了血紅色,而剛才把自己絆倒的正是滿身血汙的方氏。

    荷花嚇得一把摟住了方氏,哭著喊道:“娘,娘你怎麽了?”

    方氏費力地開合著唇,卻已經是沒有力氣發出太大的聲音,荷花把耳朵貼到她嘴邊才聽清,她用僅餘的力氣道:“荷花,快、快跑,別管娘……”

    “娘,娘……”荷花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方氏關切的臉龐。

    “怎麽,做惡夢了?”方氏伸手摸著荷花滿是汗珠的額頭,看著她青白的臉色心疼地說,“定然是讓你大姑說的那事兒嚇著了吧?唉,也是我大意了,小孩子家家的怎麽能聽這樣的事兒。”

    荷花反手一把摟住方氏,撲在她懷裏放聲大哭道:“娘,我、我錯了,我不該一時昏了頭由著自己任性,我差點兒害了娘害了全家,娘……”

    方氏一聽原來還是這事兒,輕拍著荷花的背說:“這不都沒事兒了嘛,其實娘知道了這事兒也是想著,若是能拉就拉一把,鄉裏鄉親的不說,齊家也幫了咱許多,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以後休要再提了。”她原本還想接著問問荷花對齊錦棠是什麽心思,不過轉念一想孩子還小,若還沒起什麽念頭,被自己一問挑明了反倒不好辦,隻旁敲側擊地說:“以往你年紀小,咱們鄉下規矩也不如城裏那麽多,所以娘也沒多約束你什麽,不過過了這個年也是十一歲的大姑娘了,再過兩年也都好說親事的年紀,平素就少到外麵去跑透露麵了,跟你哥那些朋友也得該知道避諱了,不然這麽大的姑娘容易被人說嘴,傳出去讓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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