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見祝大姐說話吞吞吐吐的,外麵又的確冷的厲害,便拉著她進屋道:“進來再說吧,大冷天的,大姑吃飯沒?”

    “沒呢,哪兒顧得上吃飯啊!”祝大姐說著跟荷花一起進屋,解了圍巾摘了棉捂子便片腿上炕道,“這到底是咋回事,咋又跟那些人扯上聯係了?”

    荷花給她盛了碗鍋裏還熱乎的疙瘩湯,放在炕桌上才問道:“大姑,那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我記得當初我被人搶去,送回家的時候,你看見那人也是一臉錯愕的模樣,當時年紀小沒怎麽當心,這會兒見你這樣,倒是又想起來了。”

    祝大姐麵色有些發白地說:“那些人都是督廠的,可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荷花許是不知道的,荷花娘你應該還記得,我當初跟著夫家去外地的第二年,那邊出的那件大事兒……”

    方氏被祝大姐這麽一提醒,臉色也瞬間慘白,哆嗦著嘴唇半晌才道:“竟然是那些人……”

    荷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看她倆的神色,也知道不是什麽小事兒,忙也爬上炕問:“到底是咋回事兒,讓你們說得這麽嚇人倒怪的。”

    祝大姐歎了口氣道:“其實具體是咋回事,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那年你應該是剛兩歲?”

    方氏點點頭道:“是剛過了年,荷花和博寧兩歲頭上的事兒,當時咱們這麽遠的地兒都傳來了消息,爹娘急得要趕緊去看你,後來還是大嫂托人去問了消息,說是那事兒已經過去了,家裏又的確不寬裕,這才作罷。”

    “是啊,那年的雪老大了,頭天傍晚我家那鋪子裏有幾個遠道的客人,被風雪給阻了一下,沒走成,便坐在屋裏喝酒,我在後堂屋裏正準備歇下呢,就聽見外麵嗒嗒的馬蹄子聲兒,我當時也年輕,好奇的很,便從廊下穿過去到側門看,結果就瞧見外麵點了許多火把,那些人的衣服說是官服又不像是官服的,也說不出是個什麽衣裳,我當時害怕,隻開了個小縫掃了一眼就趕緊回屋了,後來第二天一大早,城裏就鬧開了鍋,兩戶官員的家裏,全家老小連下人奴仆全都一劍斃命,那血水把宅子周圍的雪地都染得通紅……”祝大姐說到這兒,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趕緊喝了一大口熱湯,好像過了這麽多年,那恐怖的記憶還殘存在腦海中,讓人不寒而栗。

    “大姑是說,就是督廠的那些人做的?”荷花聽得也有些心驚肉跳,以往對這些的認識都是從書上或是什麽地方看到,哪裏有這回這麽近距離地接觸到這些,額頭頓時也冒了一層白毛汗,更加感覺到自己這次行為的莽撞,不禁後怕地緊緊摟住了方氏的胳膊。

    方氏拍拍荷花的後背安慰道:“如今都沒事兒了,別瞎想了,昨晚也沒睡好,你回屋去睡會兒,咱們等天大亮了再回城裏。”

    待荷花走了之後,方氏才把這兩天的事兒跟祝大姐說了,祝大姐聽了這,臉色鐵青地連聲道:“糊塗,你真是糊塗!”說罷先找方氏要了那休書燒掉,然後又指著方氏訓道,“荷花是個孩子,她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倒也罷了,你好歹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這種弄不好要掉腦袋的事兒,你也敢領著孩子往裏攙和?即便是你要了休書,不會牽連祝家,你想過你自個兒的老子娘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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