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一大早,荷花就拎著廟會上買的東西,跟方氏招呼了一聲,便去了祝大姐家,留哥兒正在院兒裏蹲著玩兒,見是荷花來了,頓時高興地丟開手裏的石子跑上前叫人:“荷花姐!”

    “乖,你叔和你娘在家不?”荷花伸手摸摸留哥兒的頭,因為祝大姐到底還是有些顧忌,生怕那些什麽克父克母的說法是真的,而且留哥兒也不是不記事的奶娃娃了,就直接讓他管傅先生叫叔。傅先生是個和氣的人,很快也就跟留哥兒相處得不錯,讓祝大姐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叔出去了,娘在屋裏。”留哥兒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麵給荷花拉簾子。

    祝大姐在屋裏聽見動靜問:“誰來了啊?”

    “大姑,是我!”荷花進屋也不客氣,直接脫鞋上炕道,“我今個兒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要緊事兒來跟大姑商量呢!”說罷把手裏的籃子遞給留哥兒道,“裏頭是廟會上買回來的,尺頭和紙筆是給你叔和你娘的,剩下都是你的,自個兒去西屋看吧!”

    留哥兒樂顛顛兒地拎著籃子自個兒玩去了。

    祝大姐見狀也停下了手裏的活計,端坐了身子問:“咋,家裏出啥事兒了嗎?”

    荷花搖搖頭說:“家裏都好,隻不過我有事兒想求大姑幫個忙。”

    “還為了年三十兒沒回去的事兒啊?告訴你娘用不著往心裏去,過兩日我去找她嘮嘮。”祝大姐以為還是因為過年時候的別扭,就笑著說,“你奶那邊我都已經去說了,她也不過就是心裏惦記你三叔話趕話的罷了,也不是當真就都是心裏話,不過她拉不下臉來,過些日子淡了也就好了。”

    “倒不是這事兒,這是奶和我娘婆媳之間的事兒,我那天去嚷了一通已經是有些不像話了,哪兒有還往裏攙和的道理。”荷花不願再說過年這事兒,就趕緊說明自己的來意道,“我大姐不知是今年還是明年就要出門子了,隻是她那個性子……有時候讓我當真是放心不下。”

    “茉莉性子咋了,我看著平時挺穩穩當當的。”祝大姐跟茉莉到底是沒一起生活過,對她的小性兒和脾氣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一直覺得是個挺好的丫頭。

    “大姑,你是不知道,我大姐在外頭倒能算得是能當得起溫柔賢惠幾個字,可是那小脾氣,就是個窩裏橫的,刀子嘴豆腐心,對誰好也都得擰著個勁兒說話,有時候一句話丟出來能把人噎個半死。”荷花自己說著都直搖頭。

    祝大姐聞言笑道:“這性子咋說的跟你爺似的。”

    “噗!”荷花也撐不住笑出來,“我之前也自個兒尋思呢,我爹娘都不是這樣的,若真是算起來,也隻是跟爺的性子差不多了。”

    “那你是想讓我給她板這毛病?”祝大姐挑眉問。

    “倒也說不上是板不板正的,隻是我怕她這性子到婆家去要吃苦頭的,畢竟自家人相處久了誰都知道誰的真性情,而且一句半句說得輕了重了的也不會往心裏去,婆家畢竟是外姓人,而且……”荷花本來想說而且哪個男人不喜歡溫柔的妻子,會喜歡個說話嗆得跟辣椒麵兒似的,但是這樣的話當著祝大姐的麵兒也不好說,便換了個說辭,“而且那蔣家小哥兒聽說是三代單傳,父母不在身邊兒,爺奶指不定是怎麽寵慣的,怕是打小兒都沒遇見過我姐這樣的,我是怕這婚後碰到一處,總是吵吵鬧鬧的,蔣家長輩怎麽想還在其次,傷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就不容易彌補了。”

    祝大姐點點頭道:“你年紀不大想得倒是長遠,隻不過這話若是你娘去說能更管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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