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寒把她的頭發理順,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下,“你真傻了?連我都不認識了?還是說,你把我睡了,裝著不認識我,以此來逃脫責任?嗯?”

    謝思涵看著他,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眼裏有警惕,有戒備,有懷疑,有疏離。

    “你有沒有騙我?”她顫抖著聲音問。

    顧夜寒看了她一眼,勾了下唇角,幫她豎起羽絨服的領子,抵禦鋪麵而來的風寒,“行了,別胡說八道了,一點也不好玩。這裏太冷,快點跟我回屋!”

    “你有沒有騙我?”謝思涵的聲音孱弱,無力,卻帶著執拗的倔強。

    慢慢的斂去臉上的笑意,顧夜寒迎著風,半眯著眼睛看著她,“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說,你有沒有騙我?”她的聲音似乎帶了哭腔,被風淹沒了尾音,帶著幾分淒楚。

    顧夜寒抿著嘴唇,星子一般的眸子,隱去了光華,成一片暗灰,“沒有,我沒有騙過你,我騙你幹什麽?你有什麽可騙的?”

    頓了頓,挑了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看向自己,“是不是誰給你說什麽了?”

    想起未然臨走前的叮囑,謝思涵深吸了一口氣,把頭扭向別處,撤開他溫熱的手指,“沒有,沒有人對我說什麽。”

    顧夜寒奇怪的看著她,隔了幾秒,恍然大悟,湊近她的耳朵,“你是不是快來那個了?所以才這麽莫名其妙?”

    謝思涵瞪他一眼,越過他的身體,沒有說話,抬起麻木的腿,朝著屋子走去。

    “難道是猜對了?”顧夜寒在她的身後自言自語。

    回到溫暖的小屋,猛灌了幾口冷水,謝思涵才覺得自己清醒過來,她躺在炕上,上麵還殘留著顧夜寒身上的味道,不過同床共枕了一夜,她就對他身上的味道這麽熟悉。

    她賭氣的把他蓋過的被子推到一邊,閉著眼睛,想要捋清事情的經過,可是未然的話,就像是電影的播放器,不停的在她腦子裏回旋。

    怎麽會?他雖然腹黑陰暗,大男子主義,但是整天嘻嘻哈哈,吵吵嚷嚷,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怎麽可能是弑父殺兄的大惡人?

    可未然跟他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出言不遜背地裏陷害他?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謝思涵痛苦的捂著腦袋,越捋越煩亂,她緊咬著嘴唇,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要鎮靜鎮靜,可就是冷靜不下來。

    顧夜寒挑簾子進來,笑著把她拽起來,“很難受嗎寶貝?要不要給你衝杯紅糖水?”

    “不用!”謝思涵淡漠的說。

    “你這是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之間變的這麽煩躁?生病了?哪裏不舒服?用不用去醫院檢查一下?”

    顧夜寒邊說,邊理了她臉頰的碎發,想要去吻她。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謝思涵一把把他推到地上,歇斯底裏的叫,“不要碰我!”

    顧夜寒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情緒裏帶了些不安定的分子,“你到底怎麽了?”

    謝思涵微微仰起頭,強忍著要質問他的衝動,“我想回B市!”

    “不行!這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怎麽能回去呢?”

    “我說的是我要回去,沒說你。”

    “我們是一體的!”

    “誰跟你是一體的,你是你,我是我!”謝思涵衝著他低吼。

    書上怎麽說的,唯小人跟女人難養也,顧夜寒現在是體會到這一句話了,他煩躁的抓了一下頭發,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謝思涵,怎麽突然之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想要說點什麽,動了動子嘴唇,又不知道說什麽,沉默了幾秒,從廚房提出來蹦蹦, 放在謝思涵的麵前,“我得馬上去法院一趟,讓蹦蹦陪著你吧,午飯不用等我。”太陰冷著一張臉,走到門口的位置,頓了一下,“開心點,我不喜歡你愁眉苦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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