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厄——”聽了這句吆喝，您可能猜不出來是賣什麽的。
老天津衛與人們方便有關的除了馬桶之外，還有一種東西，就是夜壺。夜壺是專門給男人使用的，特別是上點歲數的老人。夜壺這種物件大多是北方使用，冬季天氣天寒地凍，屋子裏很冷，夜裏人們就不願意鑽出被窩下地解手。老年人到了一定歲數就會尿頻，尤其夜晚更是頻頻起夜，這是很難受的事情。所以，為了關照老年人的身體健康，以免感冒，就讓老人在炕上方便，因此也就有這種器皿。實際上，這種物件由來已久，據說古代釉陶的“虎子”就是夜壺。由於用於起夜，文雅點的人家又把它叫做“夜起”。
夜壺與醫院病房用搪瓷長嘴壺不同，是圓球形的，圓口兒，頂端有抓手，黑褐色，是一種很簡陋的砂器。這種器具一般都是郊區農民在農閑的時候自家燒製。夜壺也有瓷質的，不過那都是講究的人家才買。賣夜壺的小販，一般都是晚上出來，如果把老天津的吆喝按照一天的順序排列，叫賣夜壺的小販應該是最後一位。賣夜壺的吆喝一般就一個字“壺厄——”短促有力。但也不絕對，如果到了估衣街這樣的區域，就改成吆喝“雞也不叫了，狗也不咬了，賣夜起——”。
賣夜壺雖說是個小本生意，但還是有買主挑剔。有一年冬天，我見過一個賣夜壺的小販，口才很好，幾句話就把買主說得服服帖帖。他的夜壺做的比較笨拙，個頭兒憨大。買主嫌他的做工粗糙。小販說“大爺，耐用就行，做工不精致才便宜呀”。買主又說個頭太大。小販說“大爺，冬天可是夜長啊”買主不但點頭稱是，還買下了夜壺。這段子，我至今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