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活,零——活—”

木匠分好幾種,一種搞建築,放大樣,起屋架,做柁上檁,量門度窗,飛簷鬥拱,建房蓋殿。過去木匠比瓦匠拿人。怎麽呐?蓋老式房子講究“四梁八柱”,木匠先看圖起架子,瓦匠再跟著屋架砌磚掛瓦,所以人稱“瓦碴子,木老爺”。一種是做家具,條幾香案,床帳櫥櫃,梳妝鏡台,刻龍雕鳳,無不精通。解放前,天津衛南馬路一帶就有細木匠開的“小木器作坊”專門製作躺椅、長條凳、小木凳、馬紮兒,以及花瓶底座、小擺飾等工藝品,俗稱“小家什”。西南角一帶還有製作、修理大車的“大木匠”,專做棺材的“材廠木匠”。學木匠先跟師傅學拉大鋸,一個木頭架子,放根大圓木,一頭兒高一頭兒低,師傅站上鋸,徒弟拉下鋸,鋸方子、破板子。天津衛有首兒歌“拉大鋸,扯大鋸,姥姥門口兒唱大戲......”就是從木匠那躉來的。

要說老百姓最熟悉的還是背著工具串胡同的維修木匠,隻要聽見“零——活——”的吆喝,就知道是木匠師傅來了。家裏的桌椅板凳、梳妝台,樟木箱子,有點開榫、拔裂,甚至斷條腿的,都得找幹零活的木匠師傅修理。

過去木匠講究“三分手藝,七分家夥(工具)”、“幹一輩子木匠,製一輩子家夥”,可見工具對木匠的重要性。從魯班爺受小草啟示發明大鋸,到魯班爺為讓媽媽省勁兒發明墨鬥上的“替母”,每一件工具都有一個故事。那位要問啦,你說說木匠為嘛用一隻眼吊線?有人說為了看得平,有人說為了看得直。據說,魯班爺修完趙州橋,張國老用毛驢馱著四大名山過橋,一下子把橋給壓斜了,魯班爺在橋底下高舉著雙手托著,一較勁,把一隻眼給掙炸了,後來隻好用另一隻眼看活兒了。祖師爺都這樣,徒子徒孫們自然是照葫蘆畫瓢,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