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這一輩的教師群體,從前比職稱,比收入,比誰家子女讀書好。而如今,過往種種都成浮雲,誰先當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才叫有本事有麵子。

    易思思知道這個話題逃不掉,隻好繼續麵露羞澀的笑容,款款地回應他們的問話,承受他們嘖嘖地感歎:“未來女博士啊!了不起,就是……”

    易思思突然想起七天前自己在北京路過檢察院N分院,路過離那裏不遠的社區時僵住的腳步。若是她沒有出國讀博,若是那時她沒有怪他,沒有恨他,自己現在會不會還在那個小屋裏,躺在那個人的懷裏。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走過的路都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易思思沒有走上前看一眼,不單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她早已丟失了小屋的鑰匙。

    ……

    那是一個煩悶的夏季,北京的空氣比 如今略顯幹淨。

    易思思穿戴整齊,望著鏡子裏一套嚴肅黑色正裝襯得小臉愈發白皙,易思思翻了翻衣領。

    “哇,騷騷。穿正裝都這麽風騷,前凸後翹。下班了一定要讓你家小受接你,當心在地鐵上遇上色狼。”郝彤掐了一把易思思的屁股。

    易思思興致不高,這些日子,薛浩然一直很忙碌,全國各地演出奔走,還去過一趟奧地利。令她失望的是,薛浩然從前從外地回來,都會給她買些小禮物,而近來突然吝嗇無比,不僅禮物沒影,人也沒有蹤跡。

    易思思偶然得知,張鑫剛從某個造型化妝學校畢業,薛浩然立即給她在藝術團安排了工作。易思思本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奈何年輕,城府不夠深,氣性憋不住,為此與他大吵一場。薛浩然離開之前,氣呼呼地拋下一句:“不可理喻。”把易思思鼻子氣歪。

    後來想想,自己難道變成是那朵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望著鏡子裏一身肅黑,易思思搖了搖頭。恐怕自己連蚊子血都不算,頂多算一隻嗡嗡飛的黑蚊子,人家拍都懶得拍死。

    望著易思思落魄的神情,郝彤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男人啊,你越把他當回事他就越囂張,越像那麽回事。好好工作,去檢察院找個多金男,氣死他。”

    “那怎麽行?”易思思立即反駁,語氣突然變輕:“他也不容易,我能體諒他的。”

    第一天的工作還算順利,多虧爸爸的老同學,市檢反貪局的檢察官秦叔叔領她進入公訴處的辦公室時,輕聲關照了一句:“這是我的親侄女。”

    易思思老老實實的端坐在辦公室,文靜地像一朵蘭花。她逢人便笑,就連臉上幾乎寫著“忠誠、為民、公正、廉潔”的馮檢也忍不住朝她微笑回應。

    打印複印的活計自然全算在她這個小實習生頭上,易思思注意力高度集中,沒有出什麽差池。

    下班後,易思思還在考慮是花三小時時間回學校宿舍,還是花一小時時間回薛浩然的住處。前些日自己計劃實習,原打算在附近找個出租屋短住,薛浩然卻阻止了她,讓她工作期間回家住。可那次爭吵後,薛浩然卻沒來主動找她,她可不想死皮賴臉地回家,道歉這種事,她也說不出口。

    糾結中,一個溫潤的聲音傳過來:“思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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