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鳳唳天,這下倒好,他倒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我輕啜一口茶水,頓時覺得沁人心脾:“好。”

    “那本宮就先行了。梅香遙遙降初雪,人麵梅花妝美邪……”其實感覺皇後文采的確不錯,難怪那麽有勇氣了。嗬,不要挑戰我的尊嚴,否則,我將用生命與你作賭注。皇後剛念完,誇獎聲此起彼伏,人氣頗高。

    我嗅嗅茶香,緩緩道:“牆角數枝梅……”念完第一句,所有人都笑起來,笑我不自量力?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是……那笑聲中有鄙夷,有不屑,我一一忽視:“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雙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呷,不須檀板共金尊。”哎,背詩也是一件囧事,看看周圍的人,除了鳳唳天,所有人都還處於太虛幻境之中。

    “不知各位可滿意啊?”

    皇後訕訕道:“妹妹好學識呀,本宮當刮目相看。”她的神色中有隱藏的怒氣。好一句“淩寒獨自開”,好一句“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我相信她都聽懂了吧!我與她們本是不同,本是不同啊。“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更是向她們講清楚了今日她們所做所為讓我反感,原諒我用聖賢的精髓來應對這群無知的女人,我也算是逼於無奈罷了。

    “那皇後娘娘若是無事,我就先退下了。再見!”再也不見。

    “等等,我與你一起走。今天冷,皇後你們也散了吧。”鳳唳天扶著我的腰,讓我倚靠著他取暖,我們彼此攙扶,淡出眾人的視線。

    皇後許籽言捏著手掌,微微發抖,護甲深深地嵌入手掌卻渾然不知,而另外一個角落,一個白衣女子把所有的情緒收入眼底,詭異一笑,陰謀逐漸降臨。

    雪下得不大,輕飄飄的,像是老天的一場小小饋贈,落向人間。整個世界都是潔白的一片,像又是最初的世界,美麗,質樸,不然一絲雜質。我喜歡這樣的世界。從女媧造人開始,從盤古開天辟地開始,那個時候的時間,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幹淨與美好呢?

    連續幾天的雪,可天也不陰沉,反而有些明朗,真是奇怪的天氣啊。

    “紫陌,拿幾個小瓶子,和我去前院看看。”這樣無聊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好在有紫陌陪我,不然肯定是要發黴的。我們都已經穿上了厚厚的冬衣,行動十分不便。我一隻手拿著小小的白色瓷瓶,把梅花上的積雪一點一點收集在小瓶中,我輕輕撫摸著一朵梅花,細心地用玉匙把那潔白裝進小瓷瓶。也許因為自己太無聊了吧,因為在21世紀的時候,我是絕對沒有這樣的閑心的。紫陌看著我一連串的動作,也沒有問為什麽,或許是習慣了我這樣的特立獨行,又或許是太相信我,所以無論我做什麽,她都隻是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這梅雪交相輝映,果然是美不勝收。無意間想起了那個哭幹淚水的林妹妹:“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手把花鋤出繡閨,忍踏落花來複去。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悶殺葬花人,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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