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寒交迫的感覺侵蝕著謹言的大腦,她再也沒有力氣去敲響那塊曾經她寄予過希望的門板了,體力早已透支,再加上幻覺所帶來的精神折磨,她幾乎油盡燈枯。

    能量得不到補充,下身還斷斷續續有鮮血流出,麵對著虛無的黑暗,她已經不再覺得害怕了。

    所有絕望和痛苦變得不再重要,她漸漸冷靜下來,安靜地蜷靠在牆邊,心裏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她扯了扯嘴角,或許,她會在這裏,變成一具枯骨。

    那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又出現了,肉肉的胳膊和腿,有著她的眼睛,董冽的鼻子和嘴巴。

    這一次,她主動將手伸了過去——

    孩子,媽媽來陪你了。

    帶著對塵世的失望和不甘,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奮力地朝那道門上撞去。

    持續的嗡鳴聲在腦海中回蕩,她的身子一軟,緩緩地靠著門板滑落在地,黑暗裏,又恢複了以往的寂靜,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在飄蕩。

    “咚!”

    猶如被重錘擊打,董冽忽然出現了片刻的眩暈,懷裏的南南幾乎滑下,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一股強烈的不安在心頭彌漫,他的眼裏帶上了不耐煩,“媽,你不是知道謹言在哪兒嗎?你說啊!”

    他將南南放到地上,雙手握住母親的兩邊肩膀大聲問道。

    林嵐還處於恍惚之中,如果,謹言真的是在地下室,那,她是自己躲到那裏的的,還是被人帶到那裏去的?

    不,她既然跟她提過要在別墅暫住幾天,她也已經應允,謹言是個明事理、識時務的孩子,斷然犯不著折磨自己住到地下室去,況且她應該也不知道那個地下室的存在。

    除非,董家出了叛徒!

    如果謹言是被別有用心的人關到了那裏,那麽,根據下人稟報的情況來看,謹言的失蹤已經超過了三十六個小時,或許,她已經……

    冬天晝短夜長,此刻,天已經是完全黑了,麵對著兒子的暴怒,林嵐握了握拳,說出來,以後董冽的心裏再也不會有董家了;可如果不說,看他這副樣子,遲早會發瘋。

    人命關天!況且,謹言的肚子裏還有一條生命。

    她看了一眼對謹言一事依舊不是特別在意的丈夫,沉聲對著兒子說道:“這個孩子先留在家裏,你跟我來。”

    對於東南角的那棟別墅,自小叛逆,後來又不經常回莊園的董冽不是很清楚,此刻,林嵐也隻希望謹言是被帶到了別的地方,而不是被關在了地下室。

    她與丈夫說起過此事,董振濤也是一臉的奇怪,說明,這件事並不是董振濤授意,可是,誰還會對謹言如此關注並對她下狠手呢?

    帶著滿腦子的疑慮,林嵐帶著董冽前往東南角別墅。種種的疑問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清楚,當務之急是找到人。如果謹言還好,或許從她口中還能得出一點線索。

    董家出了叛徒,這人必須要揪出來!

    看著那母子倆急匆匆地出了門,董鎮濤回想著剛剛妻子臉上的神情,也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當即叫了他平素信任的幾個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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