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盛三十四年十一月二十三

禮部尚書安子尚夫婦雙雙自盡於家中,萬歲爺深為痛惜,親寫挽聯,下旨厚葬安子尚夫婦。

同日,萬歲爺下令,晉升禮部侍郎陳清玄為禮部尚書,陳清玄就成成為大周史上最年輕的一品尚書。

……

禦書房。

陳清玄進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孔聞敏出去,孔聞敏明日就要啟程趕往寧古塔了,這是來跟鍾明巍辭行的,陳清玄當然也知道,這時候瞧著孔聞敏一臉帶笑朝自己走過,心裏難免有些不是滋味兒,孔聞敏這一走,怕是再見麵,就得明年二月份了。

“怎麽?來跟萬歲爺謝恩啊?”孔聞敏笑著行至陳清玄麵前,一邊隨口問道。

“嗯,剛剛接了聖旨,所以進宮來謝恩。”陳清玄道。

他在宮裏一向和孔聞敏都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他心裏裝著事兒,自然怕被人瞧出什麽把柄來,所以平素在宮裏遇見了,他和孔聞敏也不過隻是點頭而已,孔聞敏和他很是默契,從來在宮裏不會多纏著他,有事兒也都是出宮之後再找他,兩人就一直保持著這份默契,隻是這一次,陳清玄卻明顯顧不上其他的了,站在孔聞敏的麵前,半天都舍不得挪動腳,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說的,而且又是當著殿外一溜兒的侍衛,也真的說不上什麽話。

“你明天什麽時候走?”陳清玄問,一邊瞧著孔聞敏搭在刀柄上的手,看著他用大拇指一下下搓著刀柄,他知道這是孔聞敏的習慣,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時候,都喜歡這麽搓著刀柄,隻是陳清玄猜不到孔聞敏此時此刻是個什麽心情,可是他心裏卻盼著孔聞敏可他是一樣的心情,隻是一抬頭瞧著孔聞敏笑得合不攏嘴、露出來的兩排大白牙,陳清玄一時間隻恨的牙根兒癢癢,隻恨不能把那大白牙一顆顆地給掰下來。

“是啊,明天天不亮就走,”孔聞敏似是一點兒都沒察覺到陳清玄的異樣,一邊還笑著感慨道,“實在沒想到沾著聞捷那小子的光,我今年還能回寧古塔過年,嘿嘿,想想心裏還挺高興的。”

“哼,趕緊走!趕緊回去跟你寶貝弟弟過年去吧!”陳清玄簡直一眼都不想多看他了,當下氣呼呼地擦著孔聞敏的肩膀就進了禦書房去了。

“這小子怎麽又生氣了?”孔聞敏看著陳清玄的背影,一臉的詫異,一邊撓撓頭,一邊朝外走,“還沒來得及跟他說,讓他明兒一早穿件厚的大氅趕路呢,”孔聞敏行至殿外,眯著眼兒瞧著滿天的陰霾,一邊感慨道,“瞧這架勢是要下雪了。”

……

禦書房內。

“微臣拜見萬歲爺,恭請萬歲爺聖安!”陳清玄進了禦書房,行至龍案前,雙膝跪地,一邊恭恭敬敬地道,“微臣謝萬歲爺聖恩,從今往後,微臣必定竭盡全力為萬歲爺效力,帶領禮部……”

“行了,這些話不必說了,朕都聽膩了,往後且看你怎麽做就是了。”鍾明巍抿了口茶,打斷了陳清玄的話頭。

“是,微臣必定不叫萬歲爺失望,”陳清玄忙得道,一邊對著鍾明巍叩了頭,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瞧著鍾明巍杯中的茶水喝盡了,他上前為鍾明巍又倒了一杯,一邊躬身道,“萬歲爺對微臣如此信任,微臣心中甚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