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愚鈍,承蒙夫人指點。”遲重遠聞言,忙得躬身道,他在南疆征戰沙場小二十年了,打仗就是講究個穩準狠,倒是沒有打過這麽精細的仗,所以一時間也沒想這麽多,這時候被美芽這麽一說,隻覺得是醍醐灌頂。

“我就隨口說說,哪能指點你什麽?”美芽忙得難為情地擺擺手,一邊瞧著孔聞捷朝策馬這邊匆匆奔來,忙得迎上去道,“小孔侍衛,城門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了?”

“啟稟爺!啟稟夫人!”孔聞捷翻身下馬,行至兩人麵前,一臉驚喜道,“守城將士全體向咱們投誠!打開城門,迎咱們大軍進城呢!爺!夫人!大喜啊!”

“當真?”陳清玄一聽,頓時就蹙了蹙眉,“這麽輕易就投誠了,這裏頭可否有詐?”

“不會的!”孔聞捷忙得擺擺手道,“那些子守城侍衛已經排好了對,都走出了城門來,將刀劍等兵刃也都一並交出了,現在還有不少城裏的百姓都出動了,都來迎爺和夫人進城呢!咱們的先鋒小隊已經進城了,現在傅公子也率一對人馬進城,接管街道還有各個城門了。”

“看來是守城的將軍帶頭投誠來著,”鍾之齡麵露喜色,伸手拍了拍鍾明巍的肩膀,一邊含笑道,“不動一兵一卒,便就能直搗黃龍,明巍,這可是大喜啊!”

鍾明巍這才輕鬆了下來,又問孔聞捷:“那守城的將領乃是何人?我一定要重重獎賞!”

孔聞捷這時候倒是麵露難看,還沒來得及稟報,就聽著身後傳來了馬蹄聲,一眾人紛紛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然後就見著一個赤著上半身的將軍正朝這邊趕來,瞧著那人的模樣……

不是別人,正是周又安。

“怎麽是他?”美芽看清楚來人的長相,頓時就是一驚,忙得回頭跟鍾明巍道,卻瞧著鍾明巍也是眉頭緊鎖,明顯顯也是沒有想到。

“罪臣周又安恭迎殿下、王妃入城!”周又安從馬上下來,他上半身是光著的,後背還背負著荊條,在一眾將士的注目中,他小跑著行至鍾明巍麵前“噗通”一聲雙膝跪地,然後嗚咽著道,“罪臣曾受榮親王蒙蔽,誤將真龍天子當做佞臣逼宮上位的絆腳石,乃鑄成大錯,罪臣知曉真相之後,著實追悔莫及,實不想今日竟還有為殿下效力的機會,罪臣自是鞠躬盡瘁以彌補從前之萬一!還請殿下一定重重責罰!”

一邊說著,周又安一邊從身後取出荊條雙手捧著送到了鍾明巍的麵前,滿臉淚痕交錯地道:“罪臣十六歲入禦林軍,在禦林軍效力十多年,受馬統領一手栽培,心中時刻銘記想著要為真龍天子效力,以至於被榮親王蒙蔽,竟對真正的真龍天子視而不見,今日,罪臣在禦書房匾額之後無意中發現了太上皇傳位給安郡王的聖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安郡王才是太上皇認定的真龍天子!罪臣真真罪該萬死!還請殿下一定重重責罰!”

“周又安,你少貓哭耗子!”孔聞敏哪裏受得了周又安這一幅麵孔?驀地從腰間抽出鋼刀就橫在了周又安的脖子上,一邊咬牙切齒地道,“今時今日你一句輕飄飄的受了蒙蔽就想把從前的事兒給一筆帶過了,休想!馬統領是怎麽死的?爺和平西王又怎麽落了個謀殺皇子的惡名?你到底是說說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