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好意思了,你怕是等不著殿下的回信了……”廖崇武緩聲道,一邊好整以暇地打量著麵前的甄兆寺,一邊驀地從腰間抽出鋼刀,手起刀落之間,一顆血粼粼的人頭掉在了地上,“咕嚕嚕”地滾了三滾,然後停在了高誌奇的腳邊,而那具失了人頭的屍身這時候也“咣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高誌奇目瞪口呆,他看了看滾到自己腳邊的那顆血粼粼的人頭,又驀地抬頭看向了廖崇武,“廖大哥,你……你這是?”

廖崇武沒有回答他,一邊將刀插入刀鞘,一邊伸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漬,然後徑直朝高誌奇走過來,彎腰撿起那顆血粼粼的人頭,又大步出了正堂,麵對著前院一個個木樁子似的站著不動的侍衛,他高高舉起了還滴滴答答往下滴血的那顆人頭。

“此人自稱是從四品贛州知府崔佑安之侍衛,今日在惠郡王府之中胡言亂語、大放厥詞,意圖謀反,竟口口聲聲說是奉崔大人之命,殿下對萬歲爺素來忠心不二,又怎麽會容許有人這般公然大逆不道?所以我奉殿下之命,斬殺此人,並將此人頭送去贛州,我會和崔大人當麵對質,若是此人當真乃是崔大人之侍衛,的確是奉崔大人之命而來,屆時,我會如實稟報殿下,殿下也會具折上書天聽,絕不包庇!”

一時間,所有的侍衛都被廖崇武所懾,他們自然知道崔佑安和鍾明峨是個什麽關係,所以這冷不丁地瞧見了廖崇武的手段、聽見廖崇武的一番陳詞,哪兒有不震驚?震驚之後,便就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了。

“各位!”廖崇武又開口了,“殿下乃是萬歲爺親封的從一品惠郡王,對萬歲爺自是感恩戴德、忠心不二,所以,不管是誰,膽敢謀朝篡位,那便就是殿下的死敵!殿下必會和其勢不兩立!咱們做侍衛的,自是要一心追隨主子,所以從今往後,不管是誰,再遇到此等奸佞,見一個殺一個,不必去管他是誰家的奴才,更不必去理會誰為他撐腰,”說到這裏,廖崇武驀地麵向北方、雙膝跪地,然後朗聲道,“咱們惠郡王府隻管謹記一條:誓死效忠陛下!”

“誓死效忠陛下!”一時間所有的侍衛都紛紛跪地叩頭道,聲音轟鳴,直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行了,起來吧!”廖崇武對一眾侍衛的反應甚是滿意,當下起身,一邊從高誌奇的手裏接過個盒子,將人頭丟了進去,一邊又吩咐高誌奇道,“我這就得去一趟贛州,得六七天才能回來,你且好好兒照看家裏。”

“是!屬下遵命!”高誌奇忙得抱拳道,他剛剛還沒有明白廖崇武的所作所為,但是經過這麽一會兒工夫,卻也反應過來,也意識到了惠郡王府的處境不妙,當下又湊到廖崇武的身邊小聲道,“廖大哥,你一路上小心,怕是有人會一路跟著你呢!”

鍾之衡存著試探鍾明峨的心思,自然是一早在永州和贛州都布下了耳目的,所以甄兆寺今日入了惠郡王府肯定是被人看見了的,所以廖崇武才斬殺了那甄兆寺,剛剛又當眾來了那麽一出,也是要做給人看的,為了就是洗脫惠郡王府和崔氏一門的幹係,這一路從永州到贛州肯定也都是盯著,所以高誌奇為廖崇武的安全很是擔心。